“小伙子，来这边。”有人招呼秦河如。
秦河如扭头四处观望，确认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后，才慢腾腾的走过去。
“是叫我吗？”
“对啊，就是叫你。”一个脸上带有些许皱纹，脸色土黄的男人说道。
先前的大婶在这时也开口了。
“小伙子，你这样做肯定是不行的啊。”
大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哪有这样子上门找人的？”
秦河如满脑子疑问。
上门找麻烦也要走程序吗？
那我等下开骂，是走程序好一点，还是直接骂？
脸色土黄的男人瘪瘪嘴：“是啊，你不带礼物就算了，竟然直接称呼名字，太不懂礼貌了。”
“带啥礼物？”秦河如反问。
他今天就是来找麻烦的，假如朱老二不赔礼道歉，他是不可能走的。
还想让他提礼物？没门。
众人无语。
都提醒得这么明显了，居然还不懂。
这是真傻？还是装傻？
无奈，众人只得说得更直接一点。
没准等下朱老二开心，每人给个鸡蛋也说不准。
“小伙子，你这是求人办事吧。求人办事哪有不送礼的？何况你这称呼也不对，你应该叫朱科长才对。”
“是啊，你一根筋，难怪需要求到朱科长这边。”
“我跟你说，你要把握好机会。别像上次来的那个人一样，一连来了几年，朱老二都不带搭理的。”
听到这里，秦河如总算明白了。
感情这些人以为自己是来求朱老二办事的啊。
怪不得呢。
“小伙子，你也是在轧钢厂上班吗？”
“恩对。”秦河如点头。
众人听到这个回答，脸上笑开了花。
之所以如此，是和以往的经历有关系。
这些年来，他们发现，来求朱老二办事的，可以直接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亲戚。求帮忙介绍工作的，这种人送的礼最少，想也知道，没工作的人能送什么好东西。
第二种，不是亲戚，是轧钢厂的人。这种送礼最大方，因为有工资。
现在听到秦河如是轧钢厂的人，他们可不得高兴？
因为秦河如送的礼多，等下自己去朱老二那边提个醒自己帮忙了，说不定真的能得到一些东西。
只要与自身利益有关，人们往往就会表现出超高的热情。
“那你是不是在采购科工作？”
“是啊。”秦河如再次点头。
这下，众人更加确信秦河如是来求朱老二帮忙办事的。
此前来了好几年那个家伙，也是轧钢厂采购部的。好像是想要转组，一直没有成功。全因朱老二那边不松口，是以有时候会请他们帮忙说一说，当然，一点小礼物不会少的。
“我给你说啊，这求人办事，首先礼就不能少，然后是这个态度，他得端正啊，你这样子肯定是不行的。”
大家开始教导。
有人是想要好处，有人纯属看热闹。
“哦。”
秦河如若有所思。
说的好像有道理。
等下朱老二态度不端正，送的礼要是少了，自己今天就真的不走了。
“还有吗？”
他来了兴趣。
正好他还不晓得要让朱老二怎么补偿自己。
众人见他“开窍”，开始七嘴八舌。
“你想啊，一般人送礼都送什么？送钱？太俗，你要送一些不一样的，比如说烟啊酒的，这些表达了心意，又不俗气，是吧？”
“要我说啊，最好是送个三转一响，这样效果更好。”
“得了吧，还三转一响，你咋不说送自行车电视机呢？咱不搞那些虚的，送烟酒最好，要是能搞到茶叶也不错。”
那人说完，咂咂嘴巴。
几年前，有人送给朱老二茶叶，他有幸得一小杯喝，那滋味别提多香，至今仍旧回味。
秦河如眼睛变得越来越亮。
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买烟酒还要烟票和酒票，自己从哪搞这些东西来？索性等下一并敲诈勒索。
正好上次喝酒喝得不尽兴。
“还有吗？”
“有，还有这个……”
秦河如刚准备竖耳倾听，就感觉到衣角被扯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
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儿正扯着他的衣角。
“有事吗？”
小女孩儿见秦河如和自己说话，伸出手：“给我一块钱，我要去买糖果。”
秦河如满脸黑线。
“你谁啊？你家大人呢？”
真是的，随便问陌生人要钱买糖果，一点礼貌都没有，哪家大人教的？太无耻了。
“嘘。”脸色土黄的男人赶紧拉了秦河如一把。
接着，他嘴角往另外一边努了努，示意有人正在看这边。
秦河如看过去，发现先前那矮胖妇女在看着这边。
“这孩子就是朱老二的孩子，我给你说，你把她哄开心了，说不定要办的事就能办成功。”脸色土黄的男人说道。
“哦。”
秦河如蹲下身子。
“小朋友，叔叔给你钱你也买不了糖果，买糖果要糖票的，你有吗？”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果在小女孩儿的面前晃了晃。
“叔叔这里就有糖果，不用那么麻烦的。”
“我要。”小女孩尖叫一声，想抢糖果。
秦河如侧身躲过。
他拨开糖果外衣，再次放在小女孩眼前：“要这样才能吃。”
“给我，快给我。”小女孩大声尖叫。
声音很高很刺耳，令人不禁想要捂住双耳。
秦河如笑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他把糖果放在了嘴巴里。
是的，他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一操作，闪瞎了大家的眼睛。
“啊！我的糖果。”小女孩十分愤怒，怨恨的看着秦河如，双手向他抓去。
秦河如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又掏出一颗糖果。
这个举动，让刚刚想出来的矮胖妇女停在原地。
众人脸上露出笑容，这才对嘛。
大人逗小孩很正常，这颗应该才是小孩子的。
秦河如没管他人怎么想，自顾自的拨开糖果外衣，在小女孩期待的眼光中，将糖果再次放进自己嘴里。
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我的糖果！哇~”
小女孩哭了，双手指甲一直在秦河如面前上下摇动，似乎是想刮坏他的脸。
秦河如退开。
在所有人还没从这个操作中回过神来之时，一个人进了院子。
朱老二目呲欲裂。
“秦河如，放开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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