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老太爷死了！！”
唐门驻地，此时此刻只剩下一片废墟。
之前赵玉真那一记无量剑没有摧毁的驻地，被方才那通天彻地的剑光化为颓垣断壁。
驻地旁的那条清澈见底的河也被截断了，深不见底的裂缝疯狂吞噬着河水，不多时，河水的水位下降了一半还多，有些浅的地方甚至都露出了河床。
虽无法形容那一剑到底如何璀璨，但是光从战后的现场也能揣度出一二。
这一战，唐门的高手十去八九，就连普通弟子也死伤过半，可以说这一战，唐门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
区区两个人，这是唐门怎么想都想不到的。
一个根深蒂固的大门派，若是想变成这个样子，除了大军压境，再就是多方势力一起出手，如今只是来了两个人，这多少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一位中年男子踉踉跄跄地来到了唐怜月身前，神情满是悲怆。
唐怜月双拳微攥，不过最后却又松开了，这一战虽然对手只有两个人，但是对整个唐门造成的危害几乎是毁灭性的。
“知道了！！”
“师兄，这笔账咱们......”
唐怜月闻言心底一叹，什么是江湖？这就是江湖，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
我杀你，你杀我，血雨腥风，你来我往。
仇恨不断的叠加，最后变成一个无解的死结。
这一次，赵玉真上门寻仇有错吗？其实从青城山的角度，从赵守一师傅的角度来说，是没有错的，唐门派人袭杀赵守一，那一战差一点让刚踏入神游的赵守一陨落。
这样的仇就算对方来将唐门灭门也不为过。
如今赵玉真问剑唐门，后来又有人出手，最后引起惊世一战，几乎将唐门灭门，而对于唐门来说，这的确是一笔账，一笔血债。
既然是血债，那自然是血偿。
这样的事情甚至不用去分对错，这便是江湖，不过眼下还有一道门槛未过。
李寒衣听到那话，神情冰冷，方才那场战斗，若非后来的十二剑，那现在躺在地上的可就是那个傻道士了。
那个好不容易下了山，来寻她的心上人。
一念至此，她本就有些固执的心生出了几分杀意，铁马冰河被她轻轻推出一寸，却被身旁的赵玉真轻轻按住了。
李寒衣颔首轻抬，看向身旁的赵玉真，眼中问询不言而喻，若是他下不去那个手，自己愿意代劳。
“上天有好生之德，先前出手，心猿出闸，意马脱缰，非我本意。”
“唐门今日之果，是他日之因造就，你与唐怜月还有唐莲相熟，今日若是动手，日后怕也难以面对他们了。”
听到赵玉真的话，李寒衣犹豫了一下，最后收起了剑。
不是她不想动手，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不过既然赵玉真自己有了打算，她愿意尊重对方的意见。
“唐兄，今日之事，因果你也知晓，若是你们交出唐轩策，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不过贫道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日后，你们若是想报仇，可来寻贫道，不过下一次，贫道却不会手下留情了，仙道贵生，不贵死，求死之人，贫道不会动半分恻隐之心。”
“当然，若是你们执意现在出手，贫道也不介意当一回恶人......”
还不待唐怜月出声，一旁的那个男人急怒出声。
“不用伱在这里假惺惺，要杀要剐，老子皱一皱眉头，就是狗娘养的！！！”
李寒衣眼角一眯，铁马冰河嗡嗡直响。
看到这一幕，赵玉真轻轻摇了摇头，他能理解对方的感受，自己这一行，从对方毁约开始，其实便已经注定会是这么一个结局了，更别说对方后来还安排的袭杀。
若是换成另一个人，恐怕唐门现在早就鸡犬不留了。
不过他性子恬淡无为，并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眼下李寒衣又要出手，他伸手将人箍在怀里，不敢迟疑，脚下一点，踏上桃花木剑，直接御剑离去。
本来还杀意盎然的雪月剑仙，被赵玉真这么一弄，心底生出些许羞怒，不过却将心底的杀意冲散了大半。
“那些人留着不如杀了，万一以后寻仇上门，虽伤不得你我，但是门下弟子却跟着遭殃。”
木剑之上，李寒衣沉默了一会儿，出声说道。
赵玉真轻叹一声。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就算是天道还有一线生机呢！事情不可做绝，之前的事儿，我们师出有名，就算别人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不过之后若是再行杀戮，有伤天和！”
“况且经此一役，唐门是否还能保留下来还是两说，江湖上那些投机取巧之辈比比皆是，墙倒众人推，如今唐门战力十不存一，只剩一个重伤的唐怜月，我们又何必去做那个恶人！！”
李寒衣听到赵玉真的解释慢慢冷静了下来。
赵玉真说的对，唐门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无力再战，甚至说他们连报仇的想法都不会有，因为他们想要继续苟延残喘下去，还要依托雪月城这个盟友。
当初唐轩策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恐怕想不到会有今日吧！一个江湖上一流的门派，如今变成了仰人鼻息才能活下去的宗门。
一饮一啄，因果循环。
无双城，看着倒飞而回的一十二柄飞剑，南宫定武脸上露出肉疼的神色，虽然剑身没有多大的损伤，但是其中的灵性却折损过半，不负之前的灵动。
当然川蜀唐门的那一剑他也感受到了，对于身边这个年轻人，他也不敢再拿对方当成一个小辈来对待了。
“算在下欠你们无双城一个人情！”
赵守一扫了南宫定武与宋燕回一眼，又看了看和小兰说着悄悄话的尹落霞，出声说道。
南宫定武闻言神色这才变得好看起来，随后出声说道：“君子成人之美，小友客气了！”
......
此时他已知晓若非有尹落霞这个变数，估计无双城和唐门是一样的结局。
“小兰，我们该走了！！”
随后赵守一又朝小姑娘招了招手，小兰看了看尹落霞，笑着同她挥了挥手。
“尹姐姐，咱们可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
尹落霞俏脸一红，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赵守一拉着小兰离去的背影，宋燕回不禁开口问道：“前辈，赵守一如今到底是什么境界了？”
南宫定武摇了摇头，骂骂咧咧地嘟囔了一句。
“鬼知道，一个小王八犊子，跟当年的李青玄一个模样！！以后遇上青城山的人记得友好一点。”
宋燕回一愣，李青玄是谁？？
看到这个无双城城主呆头呆脑的模样，南宫定武又道：“当初你是怎么当上城主的，还不如这个姑娘顶用，一会儿好好谢谢人家，今日无双城能躲过一劫，人家才是首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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