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个刚上小学的孩子，但是已经比同龄人懂事很多了，姜予卿原先提早下班的时候，总能看见小女孩一个人跟着顺路的同学一道回来，做完功课就帮母亲做生意，端端盘子洗洗菜什么的。
姜予卿吃着炒饭，心里不是滋味。她回过头，看见瞎子皱着眉，对着小女孩的方向，面色越来越凝重，她不由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瞎子放下勺子，将杯中的枣茶喝完，招了招手，示意小女孩过来。
小女孩一开始不敢，最后却还是小心翼翼地站了过去。
他轻轻地拍了拍小女孩的背，又从随身带的黑包里拿了一朵小红花，用手背摸到她的小耳朵，然后把小红花卡在了耳朵上。
“这个给你。”
姜予卿看了眼，觉得这小红花太俗气，当她牙牙学语的小朋友呢。
小女孩把小红花摘下来，细细看着，是一个用红布做的普通小花，捧在手中，也没敢收。
“还记得你昨天晚上看到的东西么？”
姜予卿一愣，暗暗发毛，“啊？”
“这里也有，还很厉害。”
老板娘越听越不对劲，立马上前追问，“你.....你胡说些什么呀！”
“看这孩子可怜，也是缘分，救她一命。”
老板娘上前抱住了小女孩，大气也不敢出，连忙将小红花扔在了桌子上。
“你胡乱说些什么？”
“小孩最近一直驼着背，她一直在害怕这门口对不对？”
因为母子俩是住在铺子的二楼，所以说的门口应该就是铺子门口。
老板娘彻底慌了神，“孩子就是这几天生了病，状态不好也很正常。”
瞎子摇了摇头。
此时的姜予卿已经无心吃饭了，看着老板娘似乎愠怒的样子，示意让瞎子不要乱说话。
“这孩子倒真的可怜，况且也没有其他人。你要是把以前做的事说出来，说不定能找到解开的办法。要是不愿意，那也不能勉强，毕竟.......”
老板娘咬着牙，红着脸，竟一时哽得说不出话来，她看了看逐渐变黑的天色，又看了看怀中可爱的女儿，已经红了眼眶，哽咽着让孩子先去二楼玩耍，不要下来。
她匆匆把炉子灶头都挪了进来，将门关上，又把铁帘拉到一半，打开了所有的灯，从旁边拖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了二人中间。
“不知道是哪里的高人啊？”
瞎子嗤笑，摇摇头，“我哪是什么高人。”
老板娘握着手中的茶杯，眼睛躲闪着，“那.....我说吧。姜医生不是坏人，我看你也不是。本来这件事只有我和孩子的父亲知道.......我也不知道到底被什么缠上了.....烦得很.......”她深吸几口气，缓了许久才继续说道，“我和孩子的父亲其实身体都不大好......结婚几年了都没有孩子，各种办法都试了，全国有名的医院也都去过了，就是怀不上。后来.......”
她紧紧抿着嘴，抬头看了看楼梯前的布帘，声音更轻了，“我托人找了个仙人，仙人说是我和丈夫的命数不好，根本不合，就算有了孩子也会流掉。”
姜予卿听了，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孕基本都是可以治好的，现在医学科技都这么发达.......关什么八字什么事。”
她还没说完，老板娘双手捂着额头，声音有些哆嗦，“是啊......我也这么想，可.....我丈夫比较传统，觉得领养的孩子不算自己的孩子，我们一直求仙人，求了许久，又塞了很多钱，仙人才肯教法子。”
“借命啊？”瞎子说道。
老板娘立马点头，“对......是借命......”
瞎子似乎有点生气，敲了敲桌子，“拿别人的命来换孩子，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老板娘低着头，突然间哭了起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以为没事的.....我们这么诚心，每年都拜香，也再没做什么坏事......”
“那个命是谁的？”瞎子步步逼近。
“一个挺好看女孩子，跟男朋友不小心有了孩子。她也来我家吃过饭，聊过几句，她还问我哪里有靠谱的医院做掉。”
姜予卿越听越害怕，不禁联想到一些可怕的东西，不敢出声。
“她是什么时候做掉的？”
“大约十点多。”
姜予卿轻轻问道，“卧槽。”
瞎子摇摇头，“因果啊......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寻了这么伤天害理的法子，拿那个孩子的命换到你的孩子上去，人家不找你还能找谁。”
老板娘一听，哭的更厉害了，又拼命压低自己的声音，急忙问，“那可能怎办呀，都是我和丈夫的错，可孩子是无辜的，要有报应也该在我身上。”
姜予卿见瞎子沉默不语，觉得老板娘原来人很好，非常温柔贤惠的女性，还曾经见过她施舍给流浪者食物，又不是什么做尽坏事的人，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借命是什么？”她问道。
“就是借命。”
“怎么借？”
瞎子无奈地摇摇头，“原本知道这种禁术的人不多，会的就更少了，毕竟谁愿意把自己的命借出去？通常来讲，也有很多人和她的情况差不多，都是要不到孩子，就找那些意外怀孕却想流产的女人借孩子的命。或者是垂死挣扎的人，例如生病或者年老，用小婴儿的命延长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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