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违约者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什么声音。细细听去，声音却又化为低语，微不可闻。
王志想要睁开眼皮看看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却发现未能如愿。他的身体再一次不受控制，只能被动去感知周围的事物。
好嘛，看来自己又死了一次。不过这次为什么跳过了选择的环节，直接去体会这段记忆呢？就在王志百思不得其解时，他的眼前逐渐出现了亮光。记忆中的他，睁眼了。
湛蓝色的天空中飘着一朵朵云彩，视线的角落依稀可以看到一抹绿色，王志猜测那是树冠。再结合他身下那坚硬的触感，他迅速得出了结论，自己正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
也因为无法移动视线，所以王志很快发现了一个疑点：天空的一隅是高悬的太阳，它正把光辉与热量洒向大地。照理来说，哪怕是带着太阳镜观察太阳都会让人极度不适，可王志现在正用裸眼观察着太阳，还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看什么呢？叫你也不应。”视线很快被一团人形的灰色雾气所笼罩，从中传出了一个清脆的女声。王志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听过这个声音，但是翻动记忆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嘴巴张开轻轻吐出几个字，雾气里的女声带上了一丝羞涩回应着。“要死啦，说这么肉麻的话。”
所见所闻带给王志的，是满满的违和感。之前的两次记忆片段虽说遥远得让他都快忘记，可好歹是印象中确实发生过的事。可是这次不但人物变成了根本无法窥见真貌的雾气所取代，连他自己的台词都听不见了。这算是什么，渣分P导致的视觉模糊外加音画不同步？
退一步来讲，就算画质渣，内容总不该作假吧。可是王志绞尽脑汁也记不起自己曾经躺在地上和什么女性说过肉麻的情话。前世的他是个离开了屏幕就沉默寡言的处男，今生的他更喜欢用行动而不是言语去表达感情，眼前的一幕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没给王志反应的时间，似乎是被王志的台词所逗弄，雾气发出了咯咯的轻笑声。“那就说好咯。”雾气的一部分延伸到了王志的面前。“你要带我吃尽所有的美食，一个也不能错过！”
“哈？她们？”那一部分雾气直接接触到了王志的额头，触摸之处一片冰凉。“她们当然不能去，这是你和我的约定！我们两个的约定！！”
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但是雾气却靠了上来。“不论多少年，我都愿意等。不要忘了哟！”当雾气最终覆盖上他身体的那一刻，眼前再次陷入了黑暗。
位于一个漆黑无垠的世界，仅有意识是无法判断时间的。王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等来了那道熟悉的曙光。
但在他如往常那般闭上双眼迎接重生时，脑海中首次产生了一个疑问：这里的诸多记忆，真的是我本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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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重负的身体持续将痛苦与疲倦传达至脑部，王志条件反射呻吟了一声。
眨了眨眼皮，逐渐适应洞窟内光线的双眼才看清了周围。在那横七竖八散落一地的魔女教教徒尸体间，一个矮小的身影正拖着一团看不出原型的东西缓缓往外挪动。
意识到自己是靠在岩壁下瘫坐，王志试图扶着石壁站起身。但是培提尔其乌斯那诡异的攻击效果依然存在，他身上的伤口仍未愈合，结果仓促行动反倒让他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回了原地。
听到王志发出的声响，少女的脚步停了下来。视线对上了望过来的贝蒂，王志抬起了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哟，我回来啦！”
啪嗒啪嗒，穿着高跟鞋的少女连蹦带跳来到了王志身边，二话不说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笨蛋！蠢货！白痴！傻瓜！”强忍着胸口被撞带来的疼痛，王志用手轻轻抚摸着贝蒂那钻头般的卷发。“气消了吗？”他试探性地问着。
把脑袋在王志身上拱来拱去，贝蒂此刻的反应和北方如出一辙。“没有！”体型娇小的少女用快要哭出来的嗓音高声道：“刚才你的灵魂都消失了，贝蒂还以为你死掉了。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去见识外面的世界，不要抛下贝蒂一个人去死啊！”
“我...大多数时候都会遵守约定的，所以你难过啊，我现在不是活过来了吗？”本想说自己从来都遵守约定，但想起刚才目睹的一幕，王志还是没把话说太满。“对了，那个东西是什么？”他用下巴示意着贝蒂刚刚拖拽之物。
“刚才偷袭你的就是他。”把丢在地上的枪塞回王志手中，贝蒂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远处的尸体。“你太大意了，即使破坏了他的头部，也不该背对着他。”
眨了眨眼睛，王志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已经是数秒钟之后了。“不会吧。”他半信半疑看着培提尔其乌斯的尸体。“脑袋都没了还能从后面偷袭我，它难道是无头骑士不成？”
“是什么都无所谓，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死亡了。”贝蒂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衣兜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王志。“贝蒂刚才从他身上找到了这个，贝蒂相信你可能会对这个感兴趣。”
刚刚提到怠惰的大罪司教总算是死透了，王志的心情还算不错。但在看到少女掌心的那个黑色方块时，他感到自己的内心又不安了起来。“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又是深海核心。”拿过还在散发着黑气的核心丢进个人空间，他略带好奇地问道：“所以你是担心他身上的诅咒扩散，所以想把他的尸体烧掉？”
眼眶依旧有些发红，贝蒂欲言又止了几次后玉齿一咬开口道：“帮贝蒂一个忙好吗？把橘子汁安葬了。”
视线在忐忑不安的贝蒂和静静躺在地上的尸体间来回了几次，王志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你刚才出手留有余力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你和他认识对吧？”
“难得可爱的贝蒂和我提要求，不做怎么行！”装作没看到少女眼中的纠结，王志用手撑住地面。“不过我们最好快点，齐柏林和列克星敦正在赶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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