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似乎询问秦逸风的看法已经成了史正天的习惯之一。
秦逸风说：“其实，刚才的场面，似乎都是史正天前辈在主导，说实话，在识人这方面，我并不在行，所以没什么有用的看法……只是，我觉得那个叶彬，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哦？说来听听。”史正天始终站在引导者的位置，绝不会率先发表自己的看法。
“也许是太过于温和礼让，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假惺惺吧。”秦逸风说，“只是我并没有证据，何况他是慈善机构的主管，又是教徒，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是职业所培养出来的一种特质。”
“你有没有发现……”史正天嘴角微微一勾，说，“在看到那个标志之后，他的情绪变化非常大、非常突然。”
“的确。”秦逸风点了点头，“不过，难道不能解释成是由于教派的信仰或习俗受到玷污时的一种正常反应么？”
“不像。”史正天笑了笑，说，“既然本质性格温良，即使在那种情况下，所表现出的应该也只是一种不安……宗教信仰是一种很难说的东西，一个理性的人，都知道，宗教并不一定被所有人认可……我们和他并不熟，依照他开始所表现的个性，在不了解我们队此事看法的情况小，他的反应不应该如此激烈。”
秦逸风一言不发，但他觉得史正天说得的确有理。
“他每一句话都在极力维护自己所在的组织、并且与此事撇清关系。”史正天说，“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这个标志到底牵涉到了什么案件。”
秦逸风一惊，回想起来，似乎的确如此。
“即便他不是好奇的人，了解案件的大概情况，也会对他自我辩护有帮助吧？”史正天说，“呵呵，这小伙子，虽然有些城府，但却经不起‘疾风骤雨’，很容易就露出了马脚。”
秦逸风说：“您的意思是，他原本就知道了案件的情况，所以才下意识地不再关注。”
“嗯。”史正天点了点头，“差不多。只不过，我还觉察出一个细节。”
秦逸风认真地听着。
“如果我所料没错，叶彬虽然与案件有关，或者说很可能正是犯案者，但他并不知道这件案子已经被人察觉，更不会想到自己的‘组织’已经被人挖了出来，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紧张。”史正天说，“你也知道，关于这件案子，警局那方面，消息封锁相当严密，几乎不会有外部人员知道，自然也不大可能传到临市的慈善会里。”
秦逸风接着说：“嗯……柯德山庄阁楼的破裂塌陷完全是偶发事件，没有人会想到。也就是说，凶手——暂且就说是叶彬或是他的同党——他们一贯的作风，就是将注射有‘埃博拉’病毒的受害者囚禁在那间，让他们自身自灭，过很长一段时间，再去收拣尸体。而这一次，很可能他们还没有去清理现场，又或者组织内部某人去的时候那里已经被警察封锁，而信息尚未传达到叶彬这里，所以才导致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当时反应异常激烈。”
“没错，我是这个意思。”史正天说，“这件案子，只能从‘天父圣徒慈善会’查起了。”
秦逸风再次点头。
探案者的心理往往如此，当一条重要的线索明晰地被剥离，他们会感到兴奋，更可能感到害怕。因为这也许意味着案件的结束，但也可能意味着一场决战的开始。
街灯依然在雨中矗立，光芒昏暗，似乎透着一种迷惑人心的意味。
但这一次，秦逸风没有丝毫睡意，他翻开笔记本，借着晃动的灯光，静静写下：天父圣徒慈善中心。
他觉得，这个名字，或许将是惊涛骇浪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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