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很好,就算已经到了寒秋,就算他常常露宿街头,他也不会生病。
“哈哈哈,臭乞丐,过来给大爷擦个鞋,大爷赏你一杯酒喝!”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坐在酒店门口,端起酒杯嘲笑道。
众人听了一阵大笑,乞丐一般的萧南风听到酒字,疯了似的扑了过去,跪倒在那少年跟前,擦着他那本臭气熏天的鞋子。
少年大笑道:“真听话啊,来来来,赏你一口酒喝。”
萧南风赶紧抬起头来,张大了嘴巴,哪知这少年将一杯滚烫的开水倒了下去,萧南风的脸上嘴里都被烫出了不少血泡,少年们哈哈大笑了起来,萧南风却也没有叫喊,只是盯着桌面上的酒杯。
少年似乎也有些后怕,颤声道:“你,你不疼?”
萧南风木然道:“酒,给我酒!”
那少年迟疑片刻,颤抖着将一壶酒递了过去,萧南风像抓着了一壶疗伤药一般,大口大口朝着嘴里灌酒,也顾不得满嘴的血泡。
“疯子,他就是个疯子!”少年后退两步,咽了口吐沫道。
酒店外站着一位翩翩公子,这位公子一把扶住少年的肩头,淡淡道:“他怎会是疯子呢?”
少年吃惊地望了一眼这位公子,咽了口吐沫道:“他若不是疯子,又怎会不怕烫只要酒呢?”
那公子笑道:“哦?这么看,他倒是有些疯了,不过疯子就能被你们随便欺负吗?”公子抬手之间,已经打在了那少年的下巴之上。
少年的下巴当场就脱臼了,他再也没法说任何一句话,只是满含无奈地指着那公子,又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萧南风,想骂却再也骂不出来。
那公子走到萧南风跟前,蹲下身子问道:“请问,你可知道这天下第一刀住在哪里?”
萧南风愣住了片刻,却只是一刹那,再次断端起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那公子微笑着看了他片刻,因为他看到萧南风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应当是常年练刀的结果,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的辛苦,否则他就是一位从小做苦力做到大的奴隶。
一旁的仆人也蹲了下来:“公子,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这乞丐又怎会知道呢?”
那公子也不理睬这仆人怎么说,忽然握住萧南风那只硕大的右手,萧南风啊啊阿地乱叫了起来:“疼,疼!”
那公子只轻轻扭了扭,萧南风便大呼小叫了起来,那公子盯着他的面部表情,良久之后,叹息道:“哎,他果然是个乞丐,我们走吧!”
正当这公子要走的时候,那下巴脱了臼的少年已经带来了十几个弟兄。
少年托着下巴,指着那公子,嘴里却说不出的难受。
为首的大汉怒气腾腾地朝着那公子走了过来,厉声道:“他娘的,敢欺负我的人?我看你是活腻味了!”说话间,扬手就是一巴掌。
这巴掌停在了半空之中,因为那公子手里的一根筷子已经飞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掌心。这筷子将那大汉的掌心穿透,又斜插入了他的左手臂之上。
大汉嗷的一声喊叫了起来,脸上俱是惊恐之色。
身后十几个弟兄都围了上来,正要动手。
那公子微微一笑,转身便要离去,大汉咬牙切齿地喊着:“是好汉,留下姓名!”
公子也不回头,只是轻声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那大汉忽然捂住了嘴,忙拉住两旁的人,轻声道:“别动!”
“哎,大哥,为什么…”手下人方才说了两句,便被这大汉一个大嘴巴子,大汉捂着伤口道:“这口气,咱们出不了,不过,早晚会有人替我们出的!”
萧南风已经不知所踪,白子和独孤茗一直在姑苏城中寻找,但她们绝对不会想到,当年的苍松刀客,如今却成了一名乞丐,所以她们永远都不会找到萧南风。
太湖边的风光一向很好,但这里时常是没有人来此居住的,因为这里的水汽非常重,往往一觉睡醒来,你就会发现,你的被子已经湿透了。
但在这里却也有些人家居住,因为在这里生活着一群靠水吃饭的渔民。渔民们将住所建在水边,日出而作,日落也不会归来,他们出一次船往往就是三四天的功夫。太湖中盛产白肚鱼,这是姑苏城中的达官显贵们最爱吃的一种鱼。
但这种鱼并不好捉,往往出一次船,只能捕捞上岸三十四条,而大鱼更是少之又少。物以稀为贵,所以渔民们每次出船往往都是为了这种鱼去的。
阿桂是众多渔民中的一个,他的船是众多渔船中最干净整洁的,因为他有一个非常爱干净的老婆阿香。阿香在阿桂出船前一天都会将船打扫的干干净净,船上阿桂的床头甚至还会插上几支火红色的月季花。
阿香最爱花的香味,所以她总希望自己的生活是充满香味的。但生活并不是梦想,他们是渔民,渔民每天都在跟腥臭味打交道,所以阿香几乎没有充满香味的生活。
只有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才能闻到床头那几只芬芳的月季花香。阿桂出船已经是第三天了,一般三到四天,阿桂就会回来,这三四天,阿香则在家里织网晒鱼干,永远都有忙不完的活。
接下来的两三天,阿桂和阿香就会一起将打来的鱼分好类,大鱼送到姑苏城中的酒楼,一般大小的鱼送到镇上,最小的鱼苗子则放养在自家的池塘里。
其中非常珍贵的白肚鱼,会特别送往几户人家。这些白肚鱼往往都被大户人家预定了,价格也给的十分到位,所以阿桂和阿香都很乐意。
阿香负责在镇子里卖鱼,阿桂则推着一辆小板车进城。板车上放着几只大桶,送到酒楼的鱼扎堆放在一起,而白肚鱼一个桶里只会放上一两条,就这么几条白肚鱼才是阿桂每次出船最大的收获。
阿桂回来的时候低垂着脑袋,阿香见着他也不问为什么,先上去将他身上散发着腥臭味的破衣服给拔了下来,丢进了一只早已准备好的洗衣桶里。
阿香撸起袖管,一边捶打着衣服,一边问道:“怎么?这趟收成不行吗?”
阿桂长叹了一声,抓起手边的鱼干啃了两口,低声道:“你去看桶里呗!”
阿香瞥了一眼阿桂,正要出门,哪知阿桂从背后一把抱住了阿香,大口亲了一口道:“你猜我这趟捕到什么鱼了?”
阿香松了口气笑道:“好啊,居然骗我,快说,捕到什么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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