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伟的声音打断了叶展舟的思绪：“我觉得倒是可以拿齐潇雨的照片让前进小区附近的居民辨认一下，看看她有没有在那儿出现过。另外，我手里有些监控视频，还没有看过完。”
最近一段时间，他和向光明天天在前进小区附近转悠，几乎把周围的商家都走遍了。凡是有监控的都拷了回来，只是没时间全部筛查。
叶展舟点头：“放到公共文件夹里吧，抽空大家都看看，进度会快一点儿。”
在听完各组的汇报后，他开始布置任务。
案情分析会一直持续到傍晚将近六点，叶展舟刚要宣布散会，手机就响了。
看上面显示的是乔明山办公室的号码，他按下了接听键，未等把手机放到耳边，怒吼声便从里面传了出来：“你特么赶紧给老子滚过来！”
离得最近的老杨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促狭道：“局座这么急着召唤，不是想请你吃饭吧？”
老东西一脸心灾乐祸，让叶展舟不满地哼了一声：“吃枪子还差不多。”
连电梯都没坐，直接跑上楼，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什么动静。
手指微弯轻叩三下，叶展舟大声喊“报告”。
如此规范有礼行为丝毫没有平息局座的怒火，随着一声“滚进来！”，叶展舟笔直推门进入，关好门，立正站好：“乔副局，晚上好！”
看着那副假正经的样子，乔明山把手里的保温杯举起来。
叶展舟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腕：“乔副局息怒，这杯子可是我婶给买的，别摔坏了！”
乔明山一琢磨也对，坏了心疼，遂重重地放到桌上：“你特么是不是皮紧了？当老子不敢打你怎么地？我告诉你，小兔崽子，明天你就给老子穿好警服去陵园派出所看坟去！”
叶展舟一看老爷子是真气着了，立马收起了脸上的痞笑，问道：“乔副局，您总得给个原因吧？要真是我错了，别说看坟了，您把我直接送进去躺着，我都没意见。”
“呸！当你是谁？还想躺那里边，你特么还不够格！”乔明山指着他的鼻子开骂，时不时还拿起文件敲他几下，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在整个走廊里回荡。
叶展舟知道他的脾气，低着头，承受着炮火的洗礼。
终于乔明山骂累了，坐到椅子上，打开保温杯喝水。
等他把杯子放下，叶展舟拿起来去饮水机接水，十分认真地说：“乔副局，这又是哪个孙子在背后告刁状，把您气成这样呀？”
乔明山狠狠剜了他一眼：“刘欣东的事儿还没完，又去惹郑博汉，我看你是想拉我一起去看坟！”
“郑博汉？”叶展舟眉头一皱，“不配合调查，我都没投诉，他还倒打一耙！”
“别那么多废话，赶紧把监视他老婆的人给我撤喽！”乔明山没好气地说。
“监视？怎么可能！”叶展舟一听这话不干了，“我说乔副局，刚才队里开案情分析会，那可是全员到会，一个不缺。不信，您问沈佩琪，他带着徒弟列会了。”
“不是你派的人？”乔明山盯着他问
叶展舟在屋里转了两圈：“这么的，我现在就给那个卫兰打电话，咱们当面对质！”
乔明山一脸狐疑：“真不是你？”
“都说了不是！”叶展舟说着掏出手机，“我这就让昊天查查她的电话号码，当着您的面打。”
“不用了，她给我留了号码。”乔明山且说且在座机上免提拨号。
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接起，对方似乎一直在等着这个电话，声音有些急切：“乔副局，监视我的人撤了？”
叶展舟抢先开口：“卫主任，我是叶展舟，乔副局就在旁边，他刚跟我说过这事儿。我可以当着乔副局的面跟你保证，监视你的人绝对不是我们队上的。”
“你当然不会承认了。”卫兰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懂，警察没有证据随便监视普通公民是违规违纪行为！你就等着督察找你吧！”
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她此时的火气有多大。
乔明山赶紧接过话去：“卫主任啊，你听我说，展舟下午一直在给队上的人开会，不可能派人过去。或者，是不是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看错呢？”卫兰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从前天晚上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后面总有人跟着。刚才我去小区外的超市，他又跟着我，我回头，他就转身装着看旁边的店铺。”
“什么样的人？”叶展舟问道。
“一个男的，戴顶帽子，脸被帽檐遮住看不清。”卫兰再次质问，“真不是你派的人？”
“我们现在查案子都忙不过来，哪有人手去跟踪你呀！”叶展舟严肃地说道，“卫主任，我之前跟你说过，这个案子……算了，该解释的都解释过了。如果没别的事儿，我就去忙了。”
“诶！你等等！”卫兰语速很快，好像怕他直接把电话挂了似的，“如果不是你们公安局的人，又能是谁？”
“这个嘛……”叶展舟故意拖了个长音，“不好说，毕竟我没亲眼看到。就象乔副局说的，也许是你看错了。”
“不可能！”卫兰音调提高，“一两次有可能看错，我至少看见那人四次了。”
叶展舟不紧不慢地说：“卫主任，你是不是精神太紧张了？万一是你家邻居……”
卫兰直接出言打断：“邻居我还能不认识么，那人我之前根本没见过，也不可能是巧合！”
“卫主任，你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乔明山提醒道。
“我怎么可能得罪……”卫兰突然顿住，电话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呼吸声。
乔明山和叶展舟连着叫了几声“卫主任”，她才吐出口气，说：“叶副队，你现在可以到我家来一趟吗？”
叶展舟为难道：“我这儿还忙着查凶手呢，哪有时间……”
“现在有人跟踪我，你们不管，难道非得等着我或者老郑出事儿，你们才管吗？”卫兰急了，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把监视换成了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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