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真的进去？”
深夜，刘二麻子伸手摸了摸轻轻一翻就能翻过去的院墙，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这里是匠人街，那些个匠人全都长得人高马大的，要是那小子喊上一句吵醒了别人，我们还能好？怕不是要被打死。”
“要不再回去喊两个人？”
王虎见自家小弟顾前顾后畏缩不前的，眼里顿时出现了一抹凶光。
“再喊人？”
“那人买了那么多药材，手上估计也没多少钱了，再喊人过来我们还有什么赚头？”
“听我的，等下进屋了就先给他喉咙来上一刀，然后再找钱。”
说着他又轻轻踢了刘二麻子一下，“别墨迹了，给我上。”
刘二麻子感觉还是有些慌，“大哥，我怕！”
“要不还是先打听打听里边住的是什么人。”
“他一个人肯定吃不了那么多药，要是他是给大人物做事，我们抢了甚至杀了他，这不是找死么。”
王虎听了这话抬腿踹了他一脚。
第二脚就有些重了，把王二麻子踹了个趔趄，在寂静的黑夜里闹出了不小动静。
“你小子怕啥？”
“他给大人物做事又怎么样，就算他自己是天王老子又怎么样？砍到脖子还不是一刀了事？”
“这大晚上的拿着小黄鱼一溜，谁知道是我们抢的？打听了他身份才会留下麻烦。”
说到这里，他又箍住了刘二麻子的腰，用力向上一提，把他送到了矮墙上，“进去。”
刘二麻子腿有些抖，可看到王虎裤腰带上的短刀，想到烟柳巷里的老相好，他最后还是咽了口唾沫翻身进了围墙。
见刘二麻子进围墙了，王虎眼里那抹凶色更甚。
他说的跟他想的一样，多一个人就多分一份钱，也多一份暴露风险。
干完这一票以后，他就没打算留着刘二麻子。
至于拉刘二麻子一起来抢劫？
可不是为了让他去探路，还有被发现以后让他做垫背么。
踮着脚尖在院墙外边等了一会，没听到任何动静的王虎皱了皱眉头，“妈了个巴子，这小子进去后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呸出了一口痰，他纵身一跃扒到了矮墙上，腰一扭，双手一用力，矫健地翻过了墙。
本想着过墙后来个潇洒地落地，可借着月光看到愣在原地举着双手的刘二麻子，他顿时心里一惊，落地的姿势也变得歪歪扭扭。
好不容易站定，只是看了一圈院子，他就身体一僵，学着刘二麻子的样子颤颤巍巍地举起了双手。
李唐家不大，前边是个小铁匠铺，也就是三十个平方不到。
三十个平方里，还包括了一间小小的会客厅。
铁匠铺后边是个小院，院子约莫有三四十个平方，堆砌着不少铁块。
再后边，就是睡觉的卧室跟厨房。
今晚万里无云，天上虽然只挂了一个弯弯的半月，但月光依旧皎洁。
所以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王虎就看到了院子里，躺椅上，那个一摇一晃像个老大爷一样摇晃着躺椅的少年。
也看到了少年手里，黑洞洞地对着自己脑袋的枪口。
“砰~”
凶残，但也把审时度势技能点满的王虎直接双膝跪地：
“大人，我错了，小的不该财迷心窍把主意打到您身上。”
“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杀了小的，家中老母无人赡养小儿无人哺育，大人您就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对了大人，小的家里还有三十多块银元，只要您点下头，小的都给您送来。”
说着，他还拿出了兜里仅有的6个银元。
这也是他担心失手后准备的买命钱。
“大人，这是小的带在身上的所有的钱了，给您递上？”
一旁的刘二麻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王虎卑躬屈膝。
‘我雄壮威猛的大哥，怎么变成了这样？’
还不等他脑子转过弯，他就看到王虎四肢着地，像条狗一样朝着李唐爬去。
“大人，小的白天看你一个人去药店买药材，想来手下也缺个使唤的人手，要是大人不嫌弃，小的愿为大人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对了，小的还是成帮的一个小队长，手下还有几号人，都可以给您做事...”
一边说着，王虎一边打量着李唐神色跟他手里的枪。
见到枪口晃晃悠悠，一回指刘二麻子，一会指自己，他心里就更紧张了一些。
“对了，大人，小的前些日子去老街还买到了件宝贝，给您掌掌眼。？”
靠近李唐三步内的王虎把手摸到了后腰，见李唐把枪口指向了刘二麻子，他强忍着紧张跟兴奋就握上了另一把短刀的刀柄。
“大人，这宝贝按照摊主的说法，是从汉朝...”
话没说完，抓住机会的王虎就双脚用力一蹬地，如猛虎扑食般带起一抹残影朝着李唐扑去。
摇着躺椅的李唐看着王虎脸色突变，面带凶狠地抽出刀子扎向自己，不由挑了挑眉头。
王虎的小心思，李唐自然看得出来。
这些刀口舔血的汉子哪怕被人用枪口指着，又哪会那么卑躬屈膝嘛。
找到机会，奋起一搏，这才正常。
只不过他没从王虎身上感觉到任何威胁，所以也乐得看他演戏。
在以前，这种事可只会出现在荧幕上，是他不曾有过的经历。
至于不急不慢地挑眉，就跟突然出现的怪异感有关了。
许是窥光神通还有他未曾发掘的能力，也或许是5倍于常人的身体素质让他的思维、反应能力也得到了极大地增强。
总之王虎这对于寻常人来说迅捷无比的一扑，在他眼里就跟蜗牛慢爬一样。
清风明月蝉鸣声不变，但唯独王虎的动作被放慢了，给他一种极度违和，甚至难受到想吐的感觉。
‘糟糕的感觉。’
伸手握住王虎持刀的手腕，又感觉到椅子在冲击力带动下有翻倒的架势，李唐顿时收腹绷腰，踏在大地上的脚掌一用力，从躺着变成了站着。
“没想到你还是个练家子？”
低下头看着难以置信的李虎，李唐点了点头：
“不错。”
赞叹了一句以后，他又咧了下嘴，左手一用力。
“咔~”
残差不齐白色断骨拱破血肉，殷红的鲜血自创口中流出，泛着铁锈味的血腥气开始在院子里弥漫。
皎洁的月光照在李唐身上，读书养气多日，身上带了一些书生气的他，在这一刻看起来残暴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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