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语说完,楚惟音的脚顿了顿,但是还是往前走了。
她应了一声好。
因为这不怪宝语,她也还是一个孩子,刚毕业。和杨警官感情不深。她这么说,也是为她好。
其实人挺奇怪的,活着的时候,你看着多亲切啊,可是他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害怕了。
也不知道是害怕什么。
明明还是那个人,只是沉睡了,永远都不会和你说话了而已。
楚惟音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总是走神。她拍了拍脑袋,随后孙文加快了脚步,便走到了楚惟音眼前。
他刚才一直垂着头看着手里的文件,看到楚惟音的时候一怔,对楚惟音道:“师姐?”话落,将手中的报告打开递到楚惟音面前,“师姐正好,你之前有没有遇到过在温水里煮了十二个小时的尸体?”
楚惟音一怔,孙文又道:“这个课题里包括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我回学校找了导师,不过导师现在在带博士,也没有给我什么建议。”
楚惟音了然的点点头:“我也没有遇到过,不过我现在要去看……杨警官,你要去吗?”
“杨警官?”孙文疑惑的看了宝语一眼,感觉她今天没有那么兴奋,话明显变少了,皱了皱眉道:“杨警官怎么了?”
宝语抿了抿嘴角,拍了拍孙文的肩膀:“杨警官遇害了。”
“啪——”
孙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资料和文件散落了一地,她不可置信的盯着楚惟音和宝语:“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我不过只出去了三个小时,早上我还收到了杨子玉给的请柬。”
楚惟音看了他一会儿,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不知道死者就是杨子朝。
楚惟音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将孙文借的书一一捡了起来,书上还有泉市大学图书馆的条形码,跟她上学的时候一模一样。她收拾好起身递给孙文:“就是今天的事情,他现在在里面,一起去看看吧!”
孙文接过书,眼角红红的,点点头:“好!”
楚惟音闭了闭眼,错过孙文和宝语,走到门前轻轻推开了门。
屋里顿时传来一股腐臭的气味,夹杂着一些腥气缓缓分散在她们的四周,楚惟音抿了抿嘴角,忽然想起俢凌之之前说过两个词——
极其、非常!
到底是什么样?杨子朝的死……
楚惟音边想边往里面走,孙文跟在后面,宝语见状拉了拉孙文的手,对上她红红的眼圈,无声的道——
“做好心理准备。”
孙文见此眼圈更红了,她点点头,并肩走在宝语身边。
房间里很干净,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看的出来,这是市局给杨子朝的特殊待遇了。
可是特殊待遇又怎么样呢?人已经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楚惟音走到那张床前,忍着难闻的气味,目光落在被白布盖住的尸体上。
曾经和他并肩作战的同事,如今安静的躺在这里,没有呼吸,没有心跳,音容笑貌将会永远的刻在脑海里,就算再鲜活,又怎么样呢?到底不会再站在她的面前了。
楚惟音伸出手,却发现鼻子有点酸,眼睛渐渐模糊起来,她的手就顿在了原地,想起那个电话,心底恨意翻腾。
杨子朝还那么年轻,还没有结婚,家里还有父母妹妹,难道就是为了警告她,就要牺牲一个杨子朝吗?
为什么?
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没有人性!
楚惟音闭了闭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片刻后她稳了稳心跳,一把掀开了那一张纯白的床单。
她睁开眼,愕然的盯着尸体,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她只能听到自己脑海里血液翻卷的声音,一下一下击拍她心灵的最深处,然后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漩涡,慢慢的将她吞没……
那是杨子朝吗?
不是吧?
楚惟音安慰着自己,这不是杨子朝,怎么可能呢?那个伟岸的男人,那个将自己的妹妹护在臂弯里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宝语看到楚惟音愕然的表情,刚要上前安慰楚惟音,就听到一声闷哼,然后是书本落地的声音,孙文用手捂着嘴,强压住呕吐的欲望,转身往门外跑。
宝语回头看了孙文一眼,又看了看楚惟音,两难。
楚惟音目光茫然的对上宝语,轻声的问:“这是杨警官吗?”
宝语察觉到楚惟音声音的抖意,沉默了半晌才道:“是的,杨警官的后腰处有一颗痣,杨子玉已经确认了,而且DNA也验过了。”
楚惟音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她下意识的摇摇头,“你去看看孙文吧!”
宝语叹了一口气,“……好!”转身离开。
楚惟音看着眼前的尸体,不完整,少了一条小腿,身体上血肉模糊,而且肚子里的肠子是被重新装回去的,不是爆满的圆柱形,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的管子,扁扁的。
楚惟音的目光又落在尸体的脑袋上,也是被压扁了,头发上沾着血液和白色的脑浆,看起来恶心又恐怖。
他的身体变成了好几块,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尸体,也不知道法医缝了多少针才重新组装成了这个样子。
楚惟音默默的注视了杨子朝一会儿,闭了闭眼睛,默哀了半分钟,随后在旁边桌子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双白手套,快速戴好,微微俯下身,目光中再无其他情绪。
楚惟音的手指在杨子朝的脑袋上扫了一圈,除了血液和脑浆之外,还有许多的砂砾,除此之外,他的身体被分成了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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