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黎当即收拾自己起床，是否是她的胡思乱想，去查就知道了。
以她一人之力，太难，她需要找人帮忙。
听完宴清黎的想法，柳要面上露出凝重之色，“俪贵妃身边确有四位心腹侍女，都是芙字的，因为她喜欢芙蓉花，分别为山芙、水芙、云芙和碧芙。”
“按你所说，水芙可能还活着。但是当今陛下称皇，她们为陛下生母的心腹，既活着为何躲起来？”
刑厉淡淡出声，“也许非她们自身意愿。”
柳要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眼底有相同的意味浮现。
片刻后，柳要先移开视线，问宴清黎道，“你师傅的事情，还有其他人知道么？”
宴清黎摇头，“我昨日才想起来，没有告诉别人。”
刑厉道，“此事我会着人去调查，不要抱太大希望，时间太久，线索不多，山芙才是当下的重点。”
柳要想起她一直在寻两只猫，便问起，“那两只猫你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宴清黎丧气，“没有，不知是因为长门宫里的杂草被人割了还是什么原因，它们许久没有回去长门宫了。宫中这般大，我也不知它们现在在哪里。”
倒是先前在长门宫见到的其他猫都还在。
想着，她注意到柳要的面色变得耐人寻味，问，“你有何想法？”
柳要的手指捏着下巴，“这般说你可能不愿意接受，但是不要把宫中的人想得太好，你当做宝的，在别人那里不过一个畜生。”
所以呢？宴清黎等着她接下来的话，直觉不大好。
“长门宫的尸体你知道，人命尚且如蝼蚁，死去多年才被发现。两只猫而已，要弄死不需废太大力气。”
“就算见到有人虐猫、沙猫，不过一只野猫而已，死就死了，不会有人阻拦，处理起来更是轻松。”
宴清黎的唇瓣动了动，神情呆怔。
她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不会有例外？”
她这样问，心中抱着着小侥幸。
柳要，“自那日后，唐笑可有找过你？”
“没有。”
“也是从那日起，没有见过那两只猫，对吧？”
宴清黎点头。
“唐笑不是个善茬，睚眦必报，你能从他手上逃开，是意外也是幸运。那两只猫可能没有你的幸运，也更好拿捏。”柳要说着，注意着她的情绪。
宫中的这些事情，她见得多，并不放在心上。
甚至更恶心、更残忍的事情也见过，都不过是那样。
可宴清黎不一样，尤其她对于猫猫狗狗这些格外看重。
“所以，我的意思是，也许你不会找到它们了。”
宴清黎皱眉，嗓音干涩，辩解说道：“猫很会藏，有的除非它们自己出来，很难找到。也可能它们被吓到，躲起来了，我再找找吧。”
她试图露出轻松的笑，“找不到它们，咱们就很难找到山芙姑姑了。”
刑厉看向柳要，柳要从他目光中敏锐感受到什么，神色略沉，无声问道，“你找到了？”
刑厉微不可察点头。
柳要咬唇，她本是偶然想起就问了下，想提醒她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哪知道一语成谶。
“啧，你若不死心，那就继续找吧。”柳要说着，扔给刑厉一个威胁不许说的眼神，同时问道，“要去长门宫么，我再陪你走一趟？”
刑厉不赞同她的做法，他这次过来，一来是因为她说的有事，二来是想将此事告知宴清黎。
他无视柳要的示意，张嘴就要说，然而柳要一个旋腿扫了过来，堵了他的话口，“行了，这里没有刑大人的事情了，麻烦刑大人跑一趟。知道刑大人很忙，就不留你了。”
*
这一趟长门宫，依旧一无所获。
宴清黎跟柳要分开后，回到百兽园。
她现在的身份，是她行事最大的阻碍。
百兽园里的宫侍除非有要事，一般很少离开百兽园，不像其他宫中的侍女，可以借口为主子办事行走在宫道上。
她若要在宫中随意行走，最好的法子就是跟着柳要。
柳要是常在，可以在宫中自在行走，而她以侍女的身份跟在身边，无人会在意她，也让她有更多机会去观察周围。
但柳要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能时刻陪着她。
宴清黎长叹口气，手指捏捏掌心，她并不想把事情往坏处想，但是对于三花和大橘，她忍不住去想它们会不会被人关在了什么地方，心中闷闷的难受。
隐约间，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她下意识紧张，迅速抬眼看过去。
对方避了过去，许是因为动作太快，带起风，那一处的树枝轻轻颤动，有枯黄的树叶掉落。
宴清黎的心提起，又是唐笑吗？
她直直盯着那一处，有股火在悄悄滋生，她没有转身逃离，在原地顿了片刻，抬脚靠近。
她其实一直不是很明白，唐笑为何针对自己，柳要说是因为霍缙，可不管是否是因为他，唐笑选择下手的人为何是自己？
看自己好欺负？
没法对她下手，就抓走了三花和大橘吗，它们又何其无辜！
宴清黎的脚步加快几分，随手捡起地面上的一块大石，一枝枯树枝。
已经隐约能看到对方的衣裳。
只有一个人，站在树后。
他这身形……不像是唐笑，而是八宝？
“八宝公公？”宴清黎试探喊道。
背对着她的人顿了下，才转过身来，“霍清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有意外，但更多的是紧张。
宴清黎挥了挥枯枝，“奥，这是打算带回去给白狼玩的，八宝公公在这里作甚？”
她的视线望他身后扫去，可她还未看到什么，八宝公公往旁边挪一步，正好挡住她。
还有其他人？
宴清黎没有再去试图看清他背后，只是盯着八宝。
他也意识到自己动作的突兀，尴尬笑了笑，解释，“她不喜见人，还请霍清姑娘不要说出去。”
这话说出来的同时，他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好像是那人摔倒了。
人都有秘密，宴清黎无心探究。
“她好像摔着了，八宝公公快去看看吧。”
八宝点头笑笑，却是未动，似是在等她离开。
宴清黎敛眸，往相反方向去。
走出一段后，她听到身后有急促脚步声响起，回头看。
八宝匆匆去搀扶那人，动作间，刻意挡住那人的身形，不欲人看到。
但他的动作却暴露了些东西。
他对那人敬而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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