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正教侧身站在了党旗一侧：“诸位同学，与我一起宣誓！”
南正教从口袋拿出一个小本在左手，抬右臂伸掌向斜前方。
学员们也一齐抬臂伸掌向前斜指向党旗。
国民党入党誓词较长，洋洋洒洒几百字。南正教也记不全，拿着词本带领大家一句一句宣誓完毕。
南正教小本装进了口袋，转过身来摆了摆手：“放臂！”
“一入复兴社便为军人，诸位同学以坚韧毅力从这里走出，已不负戴处座初始之青眼，但诸位均为军中隐密战线之人。军装很少着身，我同学需付超出一般军人的血与勇，但却因工作的原因，看淡外在的东西，身藏功与名，如此才不负戴处座以‘艰苦卓绝’四字与诸位同学共勉之衷！”
南正教讲完这些，便开始进行发军装的仪式。那些军装上都别有一张白纸条，上面写着名字。另两名教官一个念名字一个发放。念到谁的名字，出列领取了自己的军服，然后归列。
只有军服，没有军靴。因为军服以后的工作中都很少穿，高军靴与以后搞情报、抓捕更不实用，所以直接就免了。
大家领到军服后，双手捧着站在那里，忍不住偶尔低头再看一眼，脸上也忍不住都是笑意。都已经看见了肩章上那三颗星了。
连一颗星都没有佩戴过。现在竟然直接是三颗星了，心中自然欢喜。
自己以后就是长官了。
南正教叮嘱大家：“军服拿好，等会儿路上要小心掉了东西！”
最后他补充道：“回去后，每人写一份入党自愿申请书。最迟赶晚上八点钟前交到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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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宿舍走的路上就有同学发现了，原来叠得整齐的军装中间夹着“浙江省杭州警官学校毕业证书”。
当然除了黄麒麟一人没有。
回到宿舍，同学们便迫不急待地脱了自己的外衣外裤，要换上军装。
男青年对于军装、制服这类东西总有一种天生的爱好。就象女孩子喜欢漂亮的花裙子一样。
换上了军装，戴上了军帽，自己低头、转身看看，再问同学怎么样？抻一抻衣摆自我想象一下。只可惜没有一个大的落地镜能照一照。
手却碰到了下袋里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是驾驶执照。大家又是一阵欢呼。打开一看，是杭州市公安局颁发的。
又热烈地讨论起来这杭州市颁发的驾驶执照是否全国通用的问题来，最后得出结论。除了北平较严去了要备案外，别的各地都是通用的。
有同学喊起来。快写入党申请书，最晚赶八点要交到南正教那里的。
是啊。过一个小时就吃晚饭了。宿舍里只有一张桌子，于是挤桌子的挤桌子，将下铺被褥撩起来伏床板写的，都又纷纷忙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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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穿军装是不限制的。
大家都相约着同到市里照相馆去照相。
这许多人。将照相馆老板和伙计忙得不亦乐乎。好在都穿着崭新的军装，不用换衣。但单人照完了有要好的要照双人的，或三人的。所以等大家照完相已经过了午时了。
照出的相片是要送给同学留念的，而三天后就要离校，所以大家都提出加些钱请照相馆老板下午务必洗好，我们出去在街上吃个饭再转一转，到时候来取。
照相馆老板眉开眼笑满面春风，不知道哪里突然钻出这么一大帮年青军官。且青一色的上尉军衔。管他呢，这笔钱是赚定了。
里面有懂行的同学却说了。不用加钱的，照相馆是零零星星攒多了才到暗室冲洗的。平常为你一个人冲洗。要配液，自然是要加钱的。咱们这么多人冲洗，老板本来就够冲洗的数量了，哪还用加钱啊？照理咱们这么多人。让老板一天就赚这么多钱，应该优惠一下才对的！
老板看那个同学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吃进肚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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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同学到外面找了饭馆吃了饭，好在已过了饭时，要不然只怕一般小饭馆只怕会坐不下这几十人呢。
黄麒麟托毛森到时替他取照片。
黄麒麟往警官学校而去。他很关切郭显声那边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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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快走，到了警校在这湿润的春季里黄麒麟竟浑身燠热。
一打听，郭显声竟吃完午饭就出去了。
应该是去逛街了吧？看看天色，怕是三四点钟吧？黄麒麟决定等郭显声回来。
黄麒麟站在校外等着。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高大英俊的黄麒麟穿一身戎装站在校门外，有乙班的女生两三成伙的进出，都忍不住要偷偷看他两眼。
郭显声呢？他午饭后去雄镇楼去找黄麒麟了。
到了雄镇楼，发现那两扇大铁门敞开，不时有甲班的学生进进出出。
一打听黄麒麟，说是和一大帮同学去市里照相去了。
郭显声决定等。他站在大铁门外面的路边。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那一大帮去市里照相的甲班学生都回来了，却没有在里面看见黄麒麟的身影。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那轮西沉的太阳离远处田野里大树的树梢只有尺把长的高度了。
郭显声初始的那股兴奋劲儿已经慢慢散失，由来时兴冲冲变得有些丧气起来，只好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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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傍晚了。黄麒麟心平气和地站在警校门口大路边。
已经这时候了，显声逛街也应该快回来了！他想。
更何况他下午还看见了柔敏行。
显声既是没有趁着毕业放松的时候去约柔敏行，那他肯定快回来了！黄麒麟这样想。
郭显声走在校门前那条东西向的大路上。
远远地，他看见校门前路边面东站着一个人，夕阳的余辉从后面将他的身子照成了一个剪影。
看身影象是黄麒麟，但戴着军帽，郭显声有些不敢肯定。
黄麒麟也看见了从东边向这边快步走来的郭显声。郭显声也是一身崭新的军装，斜阳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染成了金黄色。他咧开了大嘴笑着向这边跑过来。
一肯定校门口站得是黄麒麟，郭显声心里便什么都明白了，一阵感动。中午去雄镇楼路上那一股难捺的兴奋劲儿又回来了。他忍不住咧嘴大笑着向这边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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