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大伙儿酒足饭饱出了酒楼，外面已行人稀少，唯有华灯桔色铺地了。
这时候也没有电车了。骑单车的黄麒麟嘱咐了骑慢些，没骑车子的黄麒麟帮着叫了黄包车。
沈醉明显喝多了，一个人靠了一株树，闭着眼在那里摇晃。
还剩几个人，其中一个也是在组里住的。
黄麒麟过去问道：“张哥，你喝得怎么样？没有事儿吧？”
“张哥”说：“没事儿，不过一斤而已。这会儿状态刚刚好呢！”
黄麒麟说：“那麻烦你骑沈醉的车子回组里，我看他有些喝多了，我等会儿叫辆黄包车送他回去！”
“张哥”笑着说：“没问题！”
他扭头看了一眼靠在树上的沈醉：“这小子也就是三四两的量。今晚就是喝多了。不过也好着，他叫沈醉，不喝多了跟名字就不符了，哈哈哈！”
黄麒麟过来从沈醉衣袋里摸出了自行车钥匙。
“张哥”过去开了自行车，解开了外衣扣子，给剩下的几个人打了一声招呼。骑上自行车走了。
给剩下的几个人叫了黄包车，送走。
黄麒麟过来，问：“沈醉。怎么样？”
沈醉闭着眼晃着身子，“哧”地冷笑了一下：“麒麟，都当ﾓﾓﾓﾓﾓﾓ我喝醉了，其实我ﾓﾓﾓﾓﾓﾓ没有，你看我今晚有没ﾓﾓﾓﾓﾓﾓ有说错过一ﾓﾓﾓﾓﾓﾓ句话？”
黄麒麟在想，要将沈醉送到哪里去呀？还是带着回组里去吧，这样子回到他姐家，只怕要挨余主任一顿训。
黄麒麟问：“沈醉，晚上不回你姐家不要紧吧？”
沈醉摆了摆手：“不要ﾓﾓﾓﾓﾓﾓ紧！他们对我ﾓﾓﾓﾓﾓﾓ放心！”
“那好，今晚跟我睡组里！”
“麒麟，有烟ﾓﾓﾓﾓﾓﾓ吗？”沈醉睁开了眼，眼睛红红的。
黄麒麟摸了一下口袋，他特意买了三包烟席间给众人发散，还好口袋里这包烟还有三根。
他连烟盒递了过去。
沈醉说：“只要ﾓﾓﾓﾓﾓﾓ一根！”
黄麒麟抽了一根递给他。沈醉接过来，叼在了嘴上。
“火ﾓﾓﾓﾓﾓﾓ”他说。
黄麒麟身上没有带火。他知道那些组员身上都有火，所以只备了烟没备火。
“没火！”黄麒麟说：“沈醉你不是不抽烟吗？”
“猛地想ﾓﾓﾓﾓﾓﾓ抽一根，”沈醉说，他突然取下嘴里的那根香烟。在手里用力地捏碎，摇晃着砸到地面上：“就是！不抽烟就ﾓﾓﾓﾓﾓﾓ不抽了，为什么ﾓﾓﾓﾓﾓﾓ要克制不住ﾓﾓﾓﾓﾓﾓ自己要抽这一根ﾓﾓﾓﾓﾓﾓ”
黄麒麟看见一辆空黄包车慢慢跑来，忙伸手叫过来。
他过来对沈醉说：“走吧，咱们回！”
黄麒麟伸手抓住了沈醉的胳膊，沈醉挣开了胳膊，黄麒麟没防备，心想这小子的力气还不小啊！
沈醉反手却亲热地搭在了黄麒麟肩上：“我没ﾓﾓﾓﾓﾓﾓ事儿，走吧！”
黄麒麟心中好笑。心想，也好，这样也稳当。
两人向黄包车走去，沈醉边走边说道：“麒麟，这些人ﾓﾓﾓﾓﾓﾓ都是喂不ﾓﾓﾓﾓﾓﾓ熟的——”
他拍了拍黄麒麟的肩：“不过你ﾓﾓﾓﾓﾓﾓ这样也ﾓﾓﾓﾓﾓﾓ很好，至少面面ﾓﾓﾓﾓﾓﾓ上关系处得好一些！”
那黄包车夫过来帮黄麒麟把沈醉扶到了黄包车上，黄麒麟也坐上了。
“拉到劳尔登路！”黄麒麟对车夫说。
“十文铜板，先生！”车夫说。
“好，你走吧！”黄麒麟说。
“麒麟。组里的人ﾓﾓﾓﾓﾓﾓ没给你说王亚樵ﾓﾓﾓﾓﾓﾓ的事儿吗？”沈醉头靠在车板上说。
拉车的车夫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往前跑。
“王亚樵？何许人也？”黄麒麟问。
“哼！都想ﾓﾓﾓﾓﾓﾓ抢独功，搏个ﾓﾓﾓﾓﾓﾓ一世无忧，我就知道ﾓﾓﾓﾓﾓﾓ这些人ﾓﾓﾓﾓﾓﾓ没给你说！”沈醉说。
“那你说说，王亚樵是怎么回事？”黄麒麟笑着说。
“王亚樵ﾓﾓﾓﾓﾓﾓ你不知道，麒麟，你说出去ﾓﾓﾓﾓﾓﾓ让人笑话，”沈醉打了个酒嗝，吁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王亚樵，用我们ﾓﾓﾓﾓﾓﾓ湖南话来ﾓﾓﾓﾓﾓﾓ说，是‘几多很咯’ﾓﾓﾓﾓﾓﾓ”
“几多很咯？”黄麒麟没有听懂。问道：“什么意思？”
没有见沈醉回答，一扭头，却见沈醉头靠着车板已经睡着了。
黄麒麟笑了一下，没有追问。
昨晚也听老胡说过一句，让黄麒麟有时间找组长问一下王亚樵的事儿，现在虽然被沈醉说得有些好奇心，但他的心思现在没有在这儿，所以就没有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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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黄麒麟和沈醉共睡一床。
半夜沈醉爬起吐了一地，害得黄麒麟晚上起来，打扫了半天。
沈醉吐后已清醒了许多，向黄麒麟表达了歉意。黄麒麟说没什么，让他自己倒水漱漱嘴，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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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黄麒麟跑完步回来，沈醉已经起床了。房间里还有一股呕吐味和老胡的烟味。
沈醉已经拿了黄麒麟的毛巾洗漱回来了。老胡这会儿也下楼吃饭去了。组里有个伙夫，是徐组长的一个乡下亲戚。每天给组员们做三顿饭。除了早饭人多一点儿，基本上中午有时只有四五个组员在这里吃饭，所以这个伙夫倒也轻松。
黄麒麟脱了跑步时穿的旧衣，换好了衣服。
沈醉将黄麒麟的毛巾拉展搭在了绳上。
“麒麟，我昨晚喝多了是不是乱说话了？”沈醉问。
“没有啊，说话很得体啊！”黄麒麟笑着说。取下了礼帽戴在了头上。
“你这家伙，现在也学不老实了！”沈醉点着黄麒麟笑着说：“我喝多了，路上给你说得那番话都是想给你说得——”
沈醉压低了嗓门：“我的意思是说。我在酒楼门口跟你说那些话时，旁边有没有人啊？”
“没有！”黄麒麟说：“都走了，咱们俩是最后走的！”
“那就好！”沈醉说。
他看着黄麒麟：“麒麟。你给我做个见证，我不抽烟，以后坚决不学这个！酒会误事。我也打算一辈子再不碰它，当然，如果以后混好了。象姐夫那样有时喝个外国的红酒是可以的！”
“也不用这么坚决吧？烟不抽可以，酒以后难免有三五知已在一起坐一坐的时候，少喝几杯是难免的！”黄麒麟笑着说。他也是没想着学抽烟，但酒觉得喝一点儿也无妨。
“我说到做到！不用给自己找理由！你是我的见证人！”沈醉坚决地说。
“那好吧！我给你见证！”黄麒麟笑着说。
沈醉以后如果做不到，只当他是开个玩笑，如果他真能做到，倒要佩服他的毅力了。黄麒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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