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黄麒麟拜访了刘织云的父母。
经过那棵他吹笛呼唤织云的大树,黄麒麟轻轻抚摸了一下它,来到了织云家门口。
那两扇低矮的木门有一扇是开着的,可以看见织云娘的侧影,正坐在堂屋里纺线。
黄麒麟微低头走了进去。
进了堂屋,他问候了一声。
织云的娘一开始只看见进来一个高大的男子,光线从他的背后映进,并看不清他的模样。待听了他的问候,便知道是谁来了。
织云家里已经听说了黄家二少爷回来的事情,也知道了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他们渴盼打听到一些消息。却又不敢到黄老爷家里去冒然询问,只能将心内的焦急与期盼压制住。
黄家二少爷的上门来既出乎织云娘的意料之外,似乎又在心里面的意料之中。
织云娘也没招呼黄麒麟,从蒲团上起身跑向院子,叫道:“织云她爹,二少爷来啦!二少爷来啦!”
织云她爹随她娘来到了堂屋中。忙招呼黄麒麟快坐。
待坐下后,织云的爹娘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却透着热切地渴盼。
黄麒麟知道他们想知道什么。一时却难以开口。
“二少爷,喝水!”织云爹说。
黄麒麟开口道:“你们日子现在过得还好吗?”
不知为什么,他的声音低且缓。
“好。”织云爹说:“我们租少爷家的几亩地,这两年老爷没有收我们家的租子,日子过得挺好!”
“那就好!”黄麒麟轻轻点了点头,鼓足了勇气,但声音仍低沉:“我对不起你们,没有给你们打招呼就和织云两个人私奔了,累得你们担心!”
织云娘悄悄抹着眼泪。
织云爹说:“那个,那个是你们想在一起!唉!门不当户不对的,这事情我们、我们也不好说——”
“织云现在还好!”黄麒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可能是为了让织云的爹娘放心吧:“她,她现在认识了另外一个人,可能已经嫁了吧!”
“啊!”织云的爹娘都吃了一惊。
“二少爷,是你不要我们家织云了吧?”织云娘问。
“没有,我是想和她在一起的!”黄麒麟说:“可是外面的世界大,见得人多,织云应该是觉得找到了比我更好的人了吧!”
“这死闺女!”织云爹骂道。又对织云娘道:“都是你一天惯着她,太任性了!二少爷为了他弄得家里和罗家都结了仇了,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和罗家结了仇?黄麒麟心里一惊。他这才想起回到家这些日子,家里人从来没有提过和罗家的事情。
他忙问是怎么回事儿。
织云爹遂一五一十把因黄麒麟和织云私奔,罗家派人上门辱闹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麒麟听了心里自然生气。但又在心里叹息一声,罗家人虽然做得过份,但是那边心里有气也能理解,闹一闹、了了这事也就算了。
黄麒麟的想法和他爹一样。但是他现在的年纪还是不能完全体会黄老爷做为一方乡绅,为了儿子所在面子上做得忍让。
织云娘问:“那织云现在还好吗?”
做娘的最不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女。
“她现在挺好。”黄麒麟说:“我想过不久织云她会回来看你们的!”
“你要回上海见到了她,告诉她我跟她爹都很想她,不管事情错对,让她早点儿回家里探望探望!”织云娘说。
“哎,好的!”黄麒麟勉强点了点头。
织云娘知道女儿挺好,放宽心了不少:“这闺女,不知道好赖,放着二少爷这样待她好的竟然变心,不知道那几年的学是怎么上的!”
黄麒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只要你们身子好、日子好,织云也会很开心的,她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黄麒麟告辞了,临走留下了五十大洋。
织云的爹娘送他出了门。
黄麒麟走出了二十多米,还能听到织云的爹娘站在门口那里,在那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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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同盟战友牺牲的牺牲,或是离了强硬的战场,而去走教育、文化等另一种曲线救国的方法。
宋庆龄这一段时间是孤单的,虽然精神上受到的支持是众多的,然而能和她并肩与独裁政府做强硬对抗的没有了。
恐吓从来没有吓倒过她,现在依然;战友的退却也没有使她意志消沉。
宋庆龄心中虽然悲痛战友的牺牲,但是她并没有一味沉溺于这种心知肚明却没有确凿证据的凶手探究中。她是站在民族大义的高度上的。
面对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宋庆龄发表了“这是多么荒谬,我们非要先自己打断一只手臂然后去抗日吗?”“只有最坚决抗日的,才能做中国的天然领袖!”“只有御外侮、坚决抗日的政府才是中国人民承认的政府,否则只能是虚假的政府!”这样一系列言辞犀利、直指要害的讲话和文章。
大部分的文章是登在《申报》上的。因为它的宣传面广,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申报》“胆子大”,宗义开明、讲究新闻言论自由,敢讲真话。
《申报》敢讲真话是因为它的办报者史量才是个深明大义之人,也因为《申报》的幕后是英商的资本,所以国民政府不好查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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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在他的办公室召见了戴笠。
今天蒋介石穿了一身灰色中山装,背着手在窗前望着窗外。
“雨农啊,那个自诩为梁山好汉的王亚樵怎么样了?”蒋介石问。
戴笠知道蒋介石一大早把他召来并不是为这件事而来的,因为这件事一旦有进展,他会立即亲自向校长报告的。校长现在的样子。是心情不好和另有心事的样子。
“他现在被困在上海,东躲西藏,然而跑不出密网!”戴笠说。瞟了一眼桌上的一份《申报》,心里隐隐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嗯!”蒋介石转过了身子:“需加紧收网,上海为其老巢,其手下亡命之徒甚多。其尚可指挥手下爪牙滋生事端,只有伐倒了他这棵树,他手下的一帮猢狲才会四散!”
“是!校长所言极是!”戴笠说。觉得趁此机会将自己的要求提一提是个好机会:“校长,偌大的上海,王亚樵又是个风浪里出没的狡猾之辈。以学生手下之人力是不足的,虽然警、宪方面派了人配合,但毕竟不是直属。多是出勤不出力,只怕会成为大网疏漏之处!”
戴笠想借机让蒋介石将上海警察系统的一部分归自己掌握,虽然之前蒋也允许他在上海警察系统安插几个他的人。但毕竟都在cc系手下做事,并无多大实际的效果。
蒋介石明白戴笠的意思,说:“雨农啊,你的为难之处我能理解,待这两件事过后再说吧!”
两件事?戴笠心想自己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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