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笑着说：“大哥、二哥，你们有这想法我不反对，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有人替我们推磨，我们何必要费这个劲儿呢！”
黄金荣没有明白杜月笙的意思，说：“你说说！”
杜月笙说：“前几天徐国梁到我那里做客，和我谈起了王亚樵——”
张啸林插话道：“哼！这王亚樵现在倒成了上海滩的风云人物，到哪里都能听到他的话题！”
徐国梁当时为淞沪警察厅的厅长，手下七千余名警察。在上海滩也是跺一脚全上海也要抖三抖的人物。
杜月笙微微一笑。继续说：“谈话中徐国梁也表示了对王亚樵的不满，现在王亚樵又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待小弟见了徐国梁给他加把柴。估计他这把火也就烧了起来！”
黄金荣一听，笑了：“月笙啊，咱们三人中就属于脑子最活，许多事都是兵不血刃地就解决了，我和啸林年纪也渐老了，我看这上海滩以后就是你的天下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次王亚樵打了警察局的人，你想趁机挑起徐国梁来对付王亚樵，对不对？”
张啸林在心里“哼”了一声。他还觉得自己正壮年，还有一腔的勇狠，对黄金荣说得这话有些不服气。心想，这世界是靠拼打出来的，哪是耍心眼玩出来的？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是不能说出来的。
杜月笙一笑说：“大哥，我说得不是这件事，如果只是这件事，只怕柴不干，我再扇也扇不起来。
黄金荣道：“哦，还有别的什么事？我现在一天只知道品茶、遛鸟，对外面的事儿关心的都少了！”
原来王亚樵自被陈独秀、柏文蔚引导加入了岳王会、后入同盟会，一直很推祟孙中山的“三民主义”。而现在中山先生被排挤打击避于国外，军阀互相争权夺利，为争大总统的宝座上演着文、武行当齐备的闹剧。现在直系军阀首领曹锟为了登上大总统宝座，曝出了“贿选丑闻”，这与竞选时满嘴的民主、公平、仁爱大相径庭。
曹锟既使未当上大总统，这事也只敢私下议论不敢明说的。免得招来横祸，更何况他已当上了民国大总统。
但王亚樵不，他不但组织了工厂的工人进行了反对贿选的上街示威游行，还让人穿着仿制的大总统服，扮成曹锟的模样，让工人和群众们指骂，用鞭子、棍子抽打。
而王亚樵不知道的是，徐国梁其实就是因为投靠直系军阀齐燮元而登上淞沪警察厅长的位置。
徐国梁性格凶残，善长暗杀。投靠了直系军阀中的齐燮元后很快因办事干脆果断、“听话”，成为了齐燮元的亲信。
王亚樵在上海的这些举动徐国梁虽心中不满，但他将王亚樵想成了和他是一路人——就是在不得志的时候豁出一条烂命，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那些革命、为党国效忠都是他妈的一句哄人的话。自己现在已经是高官在坐，犯不着和王亚樵这样豁出烂命的人拼杀，所以一直在隐忍。哪怕是手下人被打了也忍了。
但现在他忍不下去了。因为王亚樵反曹锟的这些举动已惹恼了直系军阀中的要人，江苏督军齐燮元给徐国梁下了命令，缉拿王亚樵。
“恩师”下了命令。徐国梁肯定要执行。但他在心里一声冷笑——缉拿归案？哼！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缉拿要比除掉王亚樵还难一些，也给自己留下了后患。好了，我帮你们、也帮自己帮到底，除掉王亚樵算了！
所以说王亚樵和徐国梁冥冥中似乎注定躲不开这一场龙虎斗。
徐国梁又拿出了自己搞暗杀的那一套，精心安排了一场“好戏”。
这天深夜，八名喝得摇摇晃晃的大汉从王亚樵公馆的马路上走过。“嗒嗒嗒嗒”，一阵清脆的皮鞋声在这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原来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自远由近而来。她背着书包，书包里还露出未刷完的标语，应该是个大学生。
几个大汉见这姑娘长得漂亮、穿一身得体的短衣长裤身材也好，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几个人拦住那姑娘，污言秽语挑逗、戏弄于她。那姑娘极力想躲。哪能逃得出八个壮汉围成的圈子。
几个壮汉此时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淫.欲，借着酒劲儿一涌而上，七手八脚就扒光了那姑娘的上衣。
那姑娘从一开始就大声尖叫、呼救，可是在这乱世的上海，离得近的几家有人挑起窗帘偷偷往外看，但除了在心中叹息、气愤外，却无一人敢出来管闲事的。
王亚樵公馆今晚轮朱雁秋和郑益庵两个人值夜。两人趴在门缝里早将外面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朱雁秋气愤地问道：“郑大哥，怎么办？”
郑益庵到底是经过的事多，说：“没有命令，不能乱动，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九哥，宁可错漏了坏人，也不能拿九哥的安全赌万一！”
朱雁秋到底年轻，忍不住叫道：“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这姑娘叫遭踏，那我叫九爷。看他怎么命令！”
郑益庵一把拉住了他：“九哥刚睡下，不要打扰他！”
朱雁秋急得一跺脚：“那你说怎么办？”
郑益庵说：“你到厅里给最近的警察分局打个电话！”
朱雁秋一甩手：“唉！这顶个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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