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里的街上无比的凉爽,可是郭显声紧握车把护套的双手却攥出了汗。
小杨坐在车后。
郭显声不知道戴笠这时候召见他有什么事情。他是第一次被戴笠召见。他也不敢问小杨。小杨是戴先生身边的人,仿佛头上也戴着什么光环。郭显声只知道专心、平稳地骑着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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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枫林桥寓所。小杨开门带郭显声进来。
戴笠正端了茶杯,准备往厨房去,见小杨回来了,便将茶杯放到了几上。
郭显声紧走几步,走到几前敬礼道:“戴先生!”
戴笠重又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郭显声,叫你来是想和你说件事情。”戴笠说:“史量才其人你知道吗?”
“报告戴先生,知道。大名鼎鼎的报业巨子!”郭显声声音宏亮。
“也是与政府为敌的人。”戴笠淡淡地说。又道:“现在要除去此人。我想将这项任务交由你来负责,你有什么想法?敢担当吗?”
郭显声闻听真是惊喜,眼里露出惊喜、狂热的光芒。大声道:“我一定尽自己所能出色完成任务,不负戴先生信任!”
“你是主负责的,但是完成任务后却不记功、不行赏,你能不能接受?”戴笠说。
郭显声愣了一下,随即眼里又恢复了狂热的光,坚定地道:“追随戴先生做工作。不求名、不求利!”
戴笠在心里点了点头。
“并不是不求名不追利就可以的!”戴笠说:“此次任务重大,成,不计功。若败,则要军法处置,你敢不敢立军令状?”
“敢!”郭显声斩钉截铁地说:“请戴先生给笔墨,我现在就立!”
“何用笔墨!”戴笠说:“你这句话就是军令状,做是不好我到时定罚不饶!”
“是!”郭显声心里全是兴奋与激动的狂热,完全没去想失败的后果。
“好,”戴笠微笔道:“赵组长会协助你,有什么事要和他多商量。”
“是!”
“记住,这件事保密为要务!若泄了密既使完成了任务,也按失败处罚!”
“是,我明白了!”郭显声大声道。
“去吧,我静候佳音!”
“是,戴先生,我告辞了!”郭显声大声说。又敬了一个礼,转身步伐有力地向大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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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蒋介石是给了史量才“机会”的。在给戴笠下命令之前,他约见过史量才一次。
那次谈话蒋介石谈了他对新闻媒体的看法——报纸、杂志是政府的口舌,舆论的导向,应该发挥自己的积极作用。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这就好比是哪里发生了凶杀案。不去报道警察辛苦的工作破案,而只专注于批评当地治安的不好,就有失偏颇了。
史量才也不卑不亢面带微笑地谈了他的看法——正如报纸正反面都有字一样,它应该反映事物表里的两面性。批评是为了指出不足,以期改正,防患于未然胜于事后的奔波。是,只专注于批评是有失偏颇,但如果只宣扬光鲜的一面,也是有失偏颇的。
两人如老朋友谈心一样。看似谈笑风生地说了有半个多小时。其实都是话里打“禅机”,你明白了我的想法,我知道了你的态度。
史量才最后一句话说得较直白:委员长,报纸要保持它的公知性才有意义。放眼欧美,新闻自.由,记者自由度的开放是大势所趋。如果使它失去了公知性,那和印刷宣传单有什么两样?
ルルルルル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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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完话,蒋送史量才到官邸门口。
蒋伸出手来:“史总理(总经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今天说的话。能与政府合作。”
这是给史量才最后的一句话机会。
史量才握了握蒋介石的手,笑着说:“委员长,你手握百万重兵,我拥有百万读者,在尊重拥趸的前提下,是可以合作的。”
蒋介石闻言色变——在中国,只有我可以放下架子对一些事情做迁就,但是没有人敢跟我提条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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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沈醉早早地就从家里赶到了组里。他今天穿了一身簇新的中山装,打算早早处理完组里的一些事务,就去淞沪警备司令部去报到。
组里的早饭也快做好了,几个组员坐在圆桌旁聊着天。稍事等待。
看见沈组装戴一新,几个组员和他开玩笑。
“沈组长,今天穿得可真精神!”
“要是胸前再别一朵大红花,就象一个新郎倌了!”
“沈组长,早饭吃了吗?”
沈醉边走边笑着摆摆手:“我吃过了,你们快吃吧!”
老太太起来得早,饭也做得早。
黄麒麟也坐在那里,只有他知道沈醉今天要干什么去。
快走到办公室门口,沈醉站住转过了身子:“你们谁有整理好的情报要交到区部,现在就快取,我只等半个小时,过时不候!”
他摘了钥匙,开了门进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几个组员将整理好的情报信拿到办公室,交给了沈醉。
沈醉取了一个公文袋。将这些情报信装进公文袋。拿笔在袋上写了大大的“二组”两个字。
现在虽然已被改名称叫做“法租界情报组”,沈醉还是习惯地写二组。
他站起来,在衣帽架上取了公文包,将袋子装进了公文包内,上了两道皮扣。
他是不准备再等了。
他手伸向电话,这时电话却“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这是谁啊?偏偏这时候要来占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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