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驾车的陈恭澍，在王鲁翘几人一隐入到人行道暗处，就调转了车头，将车子开到了马路对面，离着汪宅后墙有个二十来米停下。
他熄了车子，将自己隐藏在了黑暗中。身子靠在了椅背上；他摸出香烟来，掏出一根在鼻下闻着。并没有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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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那三个下人站在那里，看着余鉴声，动也不敢动。有一个光着膀子的是站在洗脚盆里。余鉴声在心里好笑。
余鉴声问道：“锁子呢？”
一个下人指了指墙上。
余鉴声退后两步，扭头在门边的墙上摘了锁子。
他用枪点着三人：“我就在门口。锁子只挂着，我要听里面有说话声，都进来一人给你们钻个窟窿。”
说完，伸手拉到门，退出拉上了门、挂了锁子。用这方法看守是最好的。一个人对三个人，老拿枪对着，把人神经老绷得紧累得、离看守人近还容易发生突然被袭的事情。
这时楼内“啪”地清脆的一声枪响、在楼内带着回音，于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余鉴声一愣，扭头望向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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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鲁翘几个在唐英杰的带领下，悄悄地从后摸进了一楼。先在暗中静听了一下。听没什么异动，王鲁翘才轻拍了一下前面的唐英杰、示意行动。唐英杰适应黑暗、也进过隔壁25号，跟这里一模一样。他是熟门熟路。只是担心后面几人初来这里暗里会不小心碰到东西，所以放慢身子在前面带路。忽然听得楼上似传来开门声、接着隐约听到楼上有说话声。四人一愣、停住了身子。
这时“吱呀”一声，一楼一扇门突然打开、光亮和一个魁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眼看众人就要暴露在光影中了；黄麒麟反应真快，那人刚把门打开尺宽，他已扬手一枪；只是打得不太准、打在了门框上。黑暗中枪口冒出的火光、子弹打在门框洋灰墙上溅出的火星都看得清楚。那男子也反应快。受惊叫了一声、马上缩回去闭了门。
并不是黄麒麟这么近的距离打不中，只是他存了仁慈之心。这次刺汪大行动，陈恭澍是知道内幕和目的；其它成员是负责人陈恭澍说什么就知道什么；黄麒麟前面知道要做什么，后面陈恭澍奉命改暗杀曾仲鸣，改了王鲁翘为行动第一人、当众布置了任务，也没有再带黄麒麟到外面找地方单独说一说。所以黄麒麟也不知道到底真是汪精卫与曾仲鸣交换了房间、现在是改令真要刺杀汪精卫？还是陈恭澍又私下与王鲁翘交待了不为第三人知的命令？这样重大的任务。本就不能向负责人追询原因。黄麒麟也想只按安排完成好任务就行了，他在监视汪宅时也见过汪精卫的一双小儿女、和后来的曾仲鸣的小孩子，不管这次惩治大汉奸的行动、最后由王鲁翘完成的结果是什么样，黄麒麟已经想好了，能避免伤害无辜就避免。
所以刚才一楼的门甫一拉开，他抬手就是一枪，将人吓了回去。
刚才开门的汪宅的卫士。他们这边一楼住着两名警卫、两个厨子；25号一楼是住着两名司机、一名卫士、两名女仆。
后院下人的那一声叫一个未睡熟的警卫听见了，他出于警惕性叫醒了另一人、穿上了鞋子。说出去看一看。谁知手提了木棍刚打开门、就一声枪响子弹差点就打到脸上，吓得忙闭上了门。警卫虽身子魁悟可身上没枪，也是着急却没办法。
现在提前变成强攻了。王鲁翘叫声“英杰带路”，四人向楼上冲去。刚冲到一楼中间平台上，就听见三楼上有一男子声“有强盗”，抬头借三楼一间房里透出的光亮、穿过楼梯栏杆，可以看到三楼栏杆处三个朦胧剪影，中间那个明显是个男子。
一行人脚步并没有停，在前面的王鲁翘只抬头扫了一眼，抬手就是一枪。他这枪法就是准。只听上面那男子叫了一声、还有女子的惊叫声。
他们也不知道汪精卫的警卫没有枪，到二楼的时候警惕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向楼上冲去，黄麒麟断后侧身倒退上楼。
唐英杰、王鲁翘刚一冲上三楼，就听到“嘭”地一声关门声、三楼又陷入黑暗之中。
唐英杰说声这里。人已蹿到北屋门口。王鲁翘也抽出了蒙着红布的手电筒，推亮了。
刚才的关门声就是这间房门。王鲁翘心想“我已经打中汪精了了？”
陈恭澍安排王鲁翘闯进屋后不要开灯，但没想到他竟擅自带了电筒。要是知道的话。这会儿坐在马路边车里呶着嘴鼻唇之间夹根香烟牵挂的他，不知更要有多担心了。
刚才被击中的是曾仲鸣。他和妻子住在北间。朱薇同曾仲鸣的小孩子住南间。朱薇在关了灯给小孩子讲故事哄了他睡着后，躺在床上静静地想心事。她这边屋的窗户临后院。那下人在后院的一声叫她听到了，不由好奇地踮着脚往后院看。三楼高后院也暗她看不清，只影影绰绰看到好象有几个人影。她穿着睡裙，越南这天气就是穿衣服也比睡裙多不了多少，朱薇就开门出来；曾仲鸣的房门就在楼梯旁，朱薇叫了声“曾先生、方姐姐”。曾仲鸣夫妇没有听到后院的叫声，听朱薇叫以为是孩子做什么调皮的事情，忙穿衣出来。听朱薇说好象来了贼，三人来到栏杆处往下看，忽然楼下一声枪响。三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有人往楼上冲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枪响，曾仲鸣肩窝处中弹叫了一声；他妻子忙扶住了曾仲鸣急道“仲鸣你怎么啦？”朱薇惊慌道“方姐姐咱们快扶曾先生回房间”。两人扶曾仲鸣回房间。一回房间朱薇就松了手、返身关上了房门，从里面反锁了。曾仲鸣虽受枪伤血流不止，倒不影响行走。妻子扶他走向床边。朱薇反锁门后随即又关了灯，躲蹲到了门旁墙角瑟瑟发抖；这时听到有人在撞房门，吓得一颗心儿都要跳出来了，眼泪直流还不敢叫出声。
外面王鲁翘横着膀子撞了几下门，门竟纹丝不动。他叫了一声“陈大队”，陈邦国拽斧头出来，上前来换过王鲁翘的位置，冲着门把处上面砍去。
黄麒麟和唐英杰持枪在楼梯栏杆处掩护着。
陈邦国想用斧子劈开门，最不济也劈开一大块门板，伸手进去打开。谁知他专门带的利斧连劈了七八下都没将这门咋地。他心道越南这地方木头不要钱还是怎么的，他们租得民房都用得好木材，这门也这么厚实。
心里想着，手上却用力连劈着。
王鲁翘在心里急得。谁不着急呢，这会儿开枪已惊动了汪宅上下，警察也随时都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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