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定的时间两点前，全体到河内行动的成员分两拨，来到了区部。
陈恭澍宣布开会。他表情严肃：“我这次受召到重庆，面见了戴老板汇报了河内之行的祥细工作情况。这里先宣布，戴老板指示：这次行动为绝密级，关于河内行动的一切都须严格保密！”
这些成员心里都很奇怪，不是说被抓了可以供出姓名单位、真实目的吗，怎么又要严格保密？现在张逢义三人都被抓了，还怎么保密啊？
但都顾不得多想这些。现在最关心的是处分情况；行动前戴老板可是下了命令，要是行动失败，会军法处置的。
陈恭澍继续道：“第二。戴老板说了，政府已令我国驻越南大使馆，代表国家出面营救三名被捕成员。”
他环视了一下众成员，严肃的面孔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虽然这次行动失败了，但听了我的详细工作汇报。戴老板认为大家从头到尾都做得很好；我要承担责任，他将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说最后的一点偏差在于他。因为徐先生是他寻找的情报人。戴老板让我代他表扬大家这一个多月来的兢兢业业、不辞辛苦，戴老板还特意奖励每人一千元。”
一千元不算很多，但众人都很是喜出望外。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因为竟没有受到严厉处分还有奖金。
陈恭澍这时脸上的表情才满面春风。从怀里掏出支票来，一张张地发给众成员；王新衡也有一份。
发完了支票，陈恭澍回到了前面。满面笑容地说道：“明天大家就各回原岗位，又投入新的战斗工作中了；晚上我请大家和香港区部的同仁吃饭，这是我们的离别宴，大家可以把酒话别、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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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下午，余乐醒来到了总局人事处。在走的路上，他还告诉自己，现在是无悲亦无喜、看开一切了。但自己是瞒不了自己的，心底里还“卜卜”地泛跳着一丝期待和希冀。
人事处长办公室的门开着。他曲指在门上敲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处长李肖白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看公文，听声抬起了头来。见是余乐醒进来，忙热情地站起来招呼道：“乐醒兄，你来了。快请坐！”
他又走出来准备给余乐醒倒水。问道：“我这里昨天才领得一些新茶。前面的青城茶还剩一点儿；你是喝它呀还是喝宜宾的炒青？”
余乐醒忙摆手道：“不劳老弟了，我刚在那边放下茶杯。”
李肖白还是给他泡上了茶水，放在了桌边上。
余乐醒稍挪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李肖白下午其实也是在等余乐醒。他回到了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他拿起了桌上的一张调令函，递给了余乐醒：“乐醒兄，这是你的调令函。”
余乐醒微欠身接了过来，他说好的无悲也无喜的心儿，却不由自主地微加快了起来。
余乐醒看着调令函，一颗加快了的心顿时象停止了跳动似的。一腔的血仿佛都化做了雪水；原来戴笠安排他到贵州的贵阳汽车修理厂任副厂长。
戴笠也够绝的。你不是想要做你擅长的工作吗，这修车是你的长项。
等于是将余乐醒发配到了偏远的贵州。
余乐醒这会儿心才沉定了，才算是无喜亦无悲了。在心里摇头苦笑。我未入复兴社跟你共闯前程前，就在上海开了自己的修理厂做厂长；随你鞍前马后打拼了这许多年，到头来，竟落了个到这偏远之地当个副厂长。
李肖白见余乐醒神色黯然、面上却带一丝嘲讽的微笑。为了让气氛轻松，开玩笑道：“余主任，这以后我就要改称呼了，要称乐醒兄为余厂长了。”
余乐醒抬起头来、叠着手里的调令函：“肖白老弟。你也打趣起愚兄了。”
李肖白也觉得这玩笑开得有一点点尴尬。安慰余乐醒道：“乐醒兄，贵州是有些偏远。你知道，咱们局里的工作不是挖一个坑儿栽到那里就不动了，这调动是家常便饭。以乐醒兄的能力，我想过不了一年半载的，或许就会调回总局的。”
余乐醒淡然一笑：“肖白老弟，你也不用安慰我了——”
他将手里叠好的调令函装进了口袋：“青山绿水多在荒僻处。我去了做好本职工作，闲暇时游乐一下山水；在这抗战忙碌的时期，能避于偏野悠闲度日，也是一种福分呢。”
他站了起来，说道：“肖白老弟，我走了。咱们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李肖白站了起来：“乐醒兄慢走，多保重！”
余乐醒大步向门外走去，走过门前时心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诗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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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后黄麒麟回到了皇后大道中的家里。
罗曼在家里急切地等着他。
听到开门声，罗曼从单人沙发上一跃而起、站在了门边。
待黄麒麟进来、关门后转过来身后，她笑叫道：“别动，让我来猜猜事情怎样！”
黄麒麟胸有心思、面带微笑地站定。
罗曼命令道：“弯下一点儿身子来！”
黄麒麟听话地弯下一点儿身子。
罗曼双手夹着黄麒麟的脸，眼睛盯着他的眼睛，端祥着。
黄麒麟忍住笑，与她对视着。
罗曼叫道：“哈！我看出来了，你的假被批准了！”
黄麒麟微笑着摇了摇头。
“啊！没有被批准？”罗曼满脸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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