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亭这些天，乔装后每天中午都泡在福煦路“苦丁香”咖啡馆里。
既然是喝洋咖啡，他也就穿了一身西服。
他虽然一盘糕点、两杯咖啡，一泡就是一上午，但是服务生并不以为意；有好些人就喜欢这种悠闲的生活，喝喝咖啡、听听音乐在这里消磨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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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魏长亭去警察局宿舍，叫了两名手下小队长出去放松。
两个小队长知道是去喝酒，出了警局，一个问道：“中队，今天是去哪家？”
魏长亭会拢络人，常带手下人出去喝酒听书看戏。今晚他却想去妓馆。
魏长亭一说，那两个小队长惊喜，一个叫道：“中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中队。原来你好这口啊？”另个小队长嘻笑道：“我们还当你有特殊癖好呢！”
无怪乎这个小队长开玩笑，这是魏长亭第一次带他们去妓院。魏长亭是吃喝赌都沾，却从未嫖过，他手下那些队员就挣不多的薪水，没事儿也败两个钱儿在妓院，所以也难怪手下人会胡乱猜想。
不是魏长亭没有那爱好，他手头现在也宽裕，可他确实有些与人不一样的癖好。就是喜欢年纪小还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虽说手头宽裕了，但你说要到妓院去跟人家争这初夜“梳弄”费，还是不够折腾的，所以他也一直没敢动这心思。
说起来妓馆他也是去过一回的。还是几年前郭显声带他去过一回租界里的“秋香书寓”。给他和李得禄找了两个日本娘们，李得禄怎么样他不知道，他是初次上阵，那日本娘们给他引导，结果刚进去就高了，丢了中国人的脸。那次没什么感觉，也不喜欢那些成熟娘们。郭显声也是在那里认识了秀秀，后面郭显声去妓馆的次数也就少多了；只是偶尔去，魏长亭也很好找借口回避了。跟日本娘们那次魏长亭没什么感觉，倒是和小紫那次让他时常回味无穷。
时间过得真快，想想那时他还不会抽烟。
魏长亭又想起了李得禄——听义哥说，得禄跟他一起回去参加了苏浙别动队，得禄被日本人给打死了。
想起来未免有些可惜。
一个小队长碰了碰魏长亭，原来是给他发烟，将魏长亭又带回到现实当中。他让手下两人带一家好的妓馆。
两个小队长轻车熟路带魏长亭到高桥竹笆巷凤鸣阁。
两个小队长比魏长亭大一两岁，倒也服魏长亭的腕子活、会来事儿，私下里也没什么架子，敢乱开玩笑的。
两人路上还不忘和魏长亭说笑：魏中队，你这今晚去逛妓院，明天我们可要好好宣扬宣扬，你不知道你不逛妓院，手下弟兄们乱猜想，吓得不得了，都怕你打他们哪个的主意呢。哈哈哈！
魏长亭笑道：乱说些什么。
到了凤鸣阁，这是一家类似于北平四合院的院落，进门一个小院，中间一个小花坛，有株杏树和围着的一圈花草；对面是一大两小三间正屋，其中一小间与大屋相通，属套间，大屋算厅堂，小些的一间是老鸨的卧室。院两边东西各是三间厢房。正屋的旁边有一小过道通向后院；小后院有茅厕，有后门通向另一街。
这会儿正是一晚来生意的时候，听得小厮迎请客人的声音，老鸨捏着手帕就从厅堂里迎了出来。一见满脸堆笑地叫道：“哟。是杨队长和袁队长啊，有些日子不见两位来了，我这里的姑娘还都念叨着两位队长呢！”
杨小队长给老鸨介绍道：“鸨妈，这位是我们魏中队，仪义，头次来，你可要好好招待。”
老鸨没见过魏长亭，一看这小年轻还是个中队长，上来抓着魏长亭的胳膊，笑着说：“是魏中队啊，你看看老听说大名，今儿个才得见上；你看看魏中队多年轻白生。不晓得姑娘们有多喜欢呢。快进快进！”
她将三人迎进了大屋里。
厅里三张圆桌，不可免俗地四下挂幔缀纱的。一桌上已有两个客人，也是刚来，还没定，正在那儿嗑着瓜子说闲话。
老鸨招呼三人在一张桌前坐下，笑着说：“杨队长、袁队长，你们可是老客人，这会儿几个姑娘都闲着，我就不管了，你们自己挑——”
她转向魏长亭：“魏中队是头一次来，我得给他找个可意的。”
杨、袁两个小队长各点了一名姑娘，小厮去叫了。
老鸨站到魏长亭近前，一股俗脂浓香的气味儿就包围了魏长亭，她问道：“魏中队可想找个什么样儿的？”
魏长亭问道：“你们这儿可有未梳弄的？”
老鸨一听，说道：“哎呀魏中队晚来了几天，我们这儿前阵子来了个丫头。我给她起名金七凤，挂了牌子竞初夜，才被人‘梳弄’了。”
魏长亭一听有些惋惜，他是不喜欢那些被人玩弄过的姑娘的，觉得脏。他说：“那就算了吧，下回有了再说吧。”
妓馆里可不是说新来一个姑娘就来一个姑娘的，有时的新来也不过是别家转过来的，鸨妈岂可就轻易放了这单生意，她这满脸堆笑：“魏中队，这七凤姑娘今年才十五岁，长得白白生生，身条也好——”
她凑到魏长亭的耳边细语说：“七凤姑娘不过是被人梳弄了一回，魏中队点了她才是梅花二弄，我只按平常价少加一点喜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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