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群结束了巡查,向主楼走去。汪精卫在主楼里。
汪精卫昨晚就被“特工总部”的人保护着,带着妻侄和几名保镖从愚园路汪公馆来到了这里。
李士群昨晚特意将主楼自己的房间让给了汪精卫。汪精卫的手下人对“特工总部”的实力还不太了解,他的妻侄陈春圃自告奋勇在汪精卫卧床外,临时安置了一张床,保护汪精卫的安全。安排保镖们住在外间。
李士群对陈春圃的这样举动心里很不爽,暗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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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多一些。小部分住在旅馆的代表陆续来到76号;住在华村弄的大部代表们胸别着红布条、打着雨伞,形成一个黄桐油布伞的溪流,出了华村弄,向76号这边“流”来。
李士群负手站在主楼宽大的廊下。望着西面大礼堂,看着代表们鱼贯进入里面。
他面上带着一丝淡淡地微笑。
这些代表们一半有他的功劳。
汪精卫设想“六大”的代表应有三百人或以上。他派出了手下全部追随者去做拉代表这件事。但实际应诺到来的代表只有一百多人,令汪精卫很焦急;是他李士群派了手下人,寻找在上海的各界有名望之人和一些大学教授,或拉拢或利诱,或胁迫,帮汪精卫又拉来了一百多名代表。功劳很大。现在共有代表二百多人,离三百人也不远了。
代表们进入大礼堂的有一半多了。李士群抻了抻衣服,向大礼堂走去。
因为下雨,礼堂里的开着灯;代表们找到自己对应的座位,落座下来。雨滴打在上面的玻璃天棚上。代表们也对这新颖的设计议论纷纷。
李士群坐在自己的前排座位上,听到这些议论,心里也有些得意。
代表们面前的桌上。每人桌上放有一份大会日程议题文件,上面赫然还印了一行字:大会内部使用,严禁携带出外。
九点整,大会准时开幕。
大会主.席团成员有汪精卫、禇民谊、周佛海、高宗武、陶希圣、溥侗、梅思平等人,秘书长为梅思平。
大会主持人为周佛海。
汪精卫坐在最前排的主.席团位,心内感慨唏嘘:要是仲鸣还活着那该多好啊。看到今天的场面不知能有多高兴。
看到周佛海在台上说“下面请汪先生上台致开幕词及作筹备委员会工作报告,汪精卫站了起来,向台上走去。他想,革命难免有牺牲,只有把和平运动进行到底,才是对仲鸣最好的告慰。
汪精卫先致了开幕词。他不用讲稿,出色的口才、热情的话语、对未来的展望和憧憬,引发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开幕词后,由他先开始作政府筹备工作报告;尔后,筹备委员会其它代表轮番上台做工作报告。
中午十二点半,上午的会议结束;全体代表们休息。
大礼堂的一角有十张桌子拼起的大餐台,上午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由侧门不停进进出出。给上面摆满了各种糕点、各样瓜果;桌上备有餐盘,和洋人的自助餐差不多。
虽然大会规定会议文件严禁带出,李士群还是偷偷拿了一份,派人送到虹口给晴气庆胤过目。
汪精卫在休息室里休息,与周佛海说着话。这时几名代表走了进来,原来他们发现伪维新政府上海警察局局长卢英也来参加了大会,并担任大会秘书一职,这时来找汪精卫提意见。
一个姓王的代表控制着激动的情绪说:“汪先生,我们是听从你和平运动的号召,来追随你的;可是现在汉奸卢英之流也出现在大会上。这会议的性质就变了味儿了,我们不耻与之为伍!”
汪精卫刚想着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周佛海站了起来替他挡驾:“请几位代表暂且息怒。卢英是否为汉奸,后面自有定论;难道汉奸就不可以投奔到革命的阵营当中来吗?”
这话将那个代表说得一愣。另一个代表说:“我们并没有反对他改过自新。可是他现在并没有辞去伪政府的职务,如何才能证明他自新呢?”
周佛海说:“我已经说过了。这个后世自有定论。我所看到的是,汪先生到上海后。最先响应汪先生和平运动的,便是卢英;且他为了迎接汪先生还翻了车。几乎连性命都丢掉,他对和平运动。可说是比谁都热心。汪先生的贴身警卫是他派来的,汪先生在华界日占区的活动安全是由他负责的,万一因此而发生误会,汪先生的安全谁负责?”
几个代表互看了一眼,王代表说:“那能让卢英大会中间做一个公开声明吗?”
周佛海这时也有些动了暗怒,说道:“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老实告诉诸位,汪先生还内定卢英做中央委员呢——”
汪精卫听周佛海开始的解释还入理,这时的话有些意气用事了。他伸手制止了周佛海,开口对几位代表说:“诸位,你们的想法我能理解,你们能当面向我指出来也很好,我想可能有一些代表可能也有你们这样的想法。这样,我会在后面的大会上就这个问题专门讲一讲的。”
这几个代表一听没有了话说,在心里还都很敬佩汪精卫,想,汪先生行事果然光明磊落,任何事情都是摆在明面上说的。
几人告辞离开。
中午这会儿雨停了下来。李士群让人去将门口不成样的大红灯笼摘下来,又让找电工去在那里安上些小灯泡,组成一个寿字;这样就不怕风吹雨打了,晚上更亮也时髦。
在虹口的晴气庆胤收到李士群派人送来的会议文件,翻译念完后他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原来汪精卫大会的组织法中有一条,写有东北辽宁、吉林、黑龙江各有代表出席本次会议。
他也照顾汪精卫这次大会日方不露面的要求,派了中国翻译去将自己的意见传达难汪精卫。
在休息室的汪精卫听了晴气派得来人传达的意见,此时也顾不上查究是谁泄的消息,忙招禇民谊、陶希圣、梅思平一干手下来商议。
周佛海代汪精卫将晴气的意见传达给了大家,说:“晴气先生刚派了人来转达意见,晴气先生对有东北代表一事表达了不满,认为满洲国已建立了多年,请来此地代表参会是个原则性的错误,请大家讨论商议一下。”
陶希圣、梅思平几人心内忐忑,因为大会的文件是由他们几人起草、修改的,主要起草修改人为陶、梅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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