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展慕天一立功,朝廷内私下对他年幼便位居高官的质疑言论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百官的巴结讨好。这后宫对他年少英杰之事也夸的神乎其神,就连心婉与莫兰也时不时的对我提起。
见到展慕天在朝廷中的势力日渐扩张,开心之余也心存忧虑,韩家的势力早已经根深蒂固,要与之分廷抗争是一大难事,展慕天要万事小心才好。相信韩家已经知道祈佑重用展慕天的原因是为了牵制他们,定有所顾忌,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其势力,希望展慕天能在此刻争取到有利的时间,培植好自己的势力,这样才能稳坐朝纲。
“主子,灵月公主在外求见。”花夕高声唱宣道。
一听灵月公主来了,我的思绪一定,立刻道,“快请。”这盼了半个来月,她总算是安全来了。想必韩冥是一直在找着借口推脱祈佑,而今再也找不到好理由来推脱,故而才勉强准许她前来。
灵月跨过门槛向我走来,神情如大病初愈般显得格外苍白,步伐虚浮摇摇欲坠。我担忧的上前想扶她,却被她避开,“不敢劳烦你。”
“怎么,公主为何对我心存敌意?”我收回手,慵自坐下,为自己倒了杯刚沏好的大红袍。
“潘玉你多年前就害我母妃伤心欲绝,其后又夺我夫君之爱,后嫁祸我哥晋南王入狱自刎,最后连累我母妃枉死。你要我对你慈眉善目?”她仰头哈哈一笑,笑中带着清泪及抹,缓缓划落。
正端起茶欲饮的我手一个颤抖,滚烫的茶水洒在我的手背,却没有察觉到疼痛。不对,害她母妃伤心欲绝时我是以此刻的容颜与之相识的,可嫁祸祈星之事却是以雪海的面容示她,她如何能断定雪海与潘玉同为一人?
“你怎么知道的?”我将手中的茶放下,冷冷的问。
“我怎么知道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被韩冥被软禁了三年。”她的笑便有些讪讪的,一步步朝我而来,“就是无意中知道了雪海便是潘玉,韩冥才软禁我三年啊。”
我诧异的起身,与她相对而立,但见她继续启口而道,“韩冥让我来昭凤宫时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将此事泄露半句给你知道。否则,他会杀了我。”
“那你为何还要说出来?”
“因为我不怕死。”
我缓缓抱上了桌上的手炉重新坐回了凳上,手炉里焚烧而出的沉香屑,萦萦绕绕,若有似无的飘洒而出,清逸的香萦绕四周。灵月似乎也恢复了曾经那属于公主的骄傲,昂首而高贵的与我相对坐下,用犀利的目光打量着我。我的手紧紧捂着手炉,惴惴不安的回想着灵月说的话,也就是说,太后也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了。灵月被软禁三年只因知道潘玉就是雪海?只是因为这样吗?
我缓缓问道,“除了这个,你还知道什么秘密?”
她隔着微开的窗遥望那一苑的银白,笑笑,“我的答案,你不满意?”
我拿起长长的细签拨着手炉里的小木炭,随性而道,“只是很讶异,韩冥会因为这样一点小事而软禁你三年。”
她神色从容,“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还知道了别的什么事……”我正想套灵月的话,却闻有人唱道,“苏贵人驾到。”
我与灵月齐目而望,身材修长,头戴珠翠的苏思云盈盈而来,满脸骄矜与高傲,与不久前我在养心殿所见的苏贵人完全是两个人。或许那夜我的到来是她振作的理由,我也很庆幸她能振作,我也不想对付一只没有爪子的老虎,那样太便没有多大的挑战性了。
“哟,这位是……”苏思云风风火火的迈了进来,睇着灵月问了句。
我很有礼的向苏思云曼声介绍着,“冥衣侯的夫人,灵月公主。”
“哦,原来是灵月公主呀,难怪有如此高贵典雅的气质,眸光熠熠带着飞扬的神采。”苏思云的嘴巴喋喋不休的称赞着,我也就冷眼旁观着。
睁着眼睛说瞎话怕是苏思云最拿手的绝活了,瞧瞧灵月那一张惨白如纸的脸以及那黯淡无光的眸,怎么都难以和神采飞扬、高贵典雅联系在一起。不过她来的确实也巧,正好就选在灵月公主在的一刻前来,似乎有什么别的目的。
眼角一飞,灵月似乎很不给面子,轻蔑的道,“这又是哪位庸脂俗粉在本公主面前唾沫横飞,一点礼仪都不懂。”
苏思云臭着一张脸却不好发作,只得浅浅的勾起笑容,“臣妾当然是比不上灵月公主更高贵了。”
我笑望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灵月果然还是老脾气,正如当年给朝我脸上狠狠泼下的那一杯茶。不过灵月是真性情,把对一个人的喜恶全表现在脸上,比起一向善于伪装的苏思云倒是真了许多。兴许这灵月的真性情就会害惨了她自己。
“太后娘娘有指示,今年的除夕之夜,我与你在百官宴席之上共舞一曲。我现在来找你商量着。”苏思云见灵月不再说话便侧首而说明了来意。
“共舞?”我蹙了蹙蛾眉,太后这是何意,竟要我与苏思云共舞?
“你行不行啊?”灵月哈哈一笑,用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苏思云一番,“人家潘玉的凤舞九天可是让当年的静夫人之狐旋舞都黯淡无光,你凭什么与她共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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