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杀回来了。一年后的冬天,带着她不增不减的爱与恨,带着她扔不掉的负累,带着她视死如归的决心。
这一年里,凌然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笔下的画却一幅幅的多了起来。从前冲动的性格被苦难磨平了菱角,开始用无声的绘画来宣泄心中的愤慨。随着技艺的精湛,话比以前更少了。他常说,“你要学会从一个人塑造出的东西深入的了解他,从而欣赏他。空口说大话的人,只是希望在还没做出任何成就前,就已经开始被人无限钦佩了。”
他并不是没在电视上见过她,打心里为她高兴,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但他没有高攀的兴趣,只希望彼此不要再有任何交集。谁知,竟在聚精会神看着她对别人神情说着,“这一生,我与你不见不散”时,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
他们约在一家上了档次的酒店见面,凌然装束简单的赴约,左潇潇精心的画过妆,还带上了小英。
好久不见,他们面对面坐着,该说的话早在一年前说尽,所剩一点残余的爱,也随着时间的延续而枯萎殆尽了。
小英一直在旁边乱跑,听见几个服务凑在一起小声讨论,“那个不是刚刚混出点名堂的左潇潇么?对面那个男人是谁?”
“没在电视上见过,大概是某家公司的董事长吧。长得这么难看,竟然还有白癜风,左潇潇能陪他吃饭,肯定人家是有钱啊,对吧?”
“两人都有孩子了,搞不好是地下情人,因为左潇潇现在火了,不敢公开他的身份了。”
七嘴八舌,怎么说的都有。凌然站在被舆论唾弃的中心,感觉有千百只手在狠狠的抽他,他再也承受不了,想要拼命对着周围的声音吼回去,想要蹲下来用手抱住头,轻声的哭泣。他很无助,不知有谁能来拯救他。
“能帮我约田乐乐出来见个面吗?”左潇潇不怀期待的说。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她现在过得很好,我不想再去打扰她的生活。”凌然有些伤感的回答。
她紧追不放,“既然你还能知道她过得很好,表示你还很关注她的生活,不是吗?”
“你的每个FANS都很关注你,他们也可以随意打破你宁静的生活,像我这样跟你面对面坐着吃饭吗?”凌然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左潇潇被她气得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别以为我没有办法,我是在给你赎罪机会,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别后悔!到时候可别怪我之前没提醒过你。”
左潇潇抓起背包,拉着小英走掉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每一声,刚好与心跳节奏重合。他被牵引而去的心,随着脚步声变轻变远,渐渐恢复了平静。
她才发现,没有了凌然的日子,更多的金钱和荣耀只会让她更加空虚。她原以为可以做大女人,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女人。她只要爱情,和爱的人在一起。
她不禁想起了过生日那天,也许丰征是唯一让她尝过爱情滋味的人。
她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丰征附上她的身子,把脸贴到她的耳边,轻声说,“生日快乐。”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块蛋糕递给她,“吃。”
她接过来,一口一口慢慢的吃着。她觉得她们的举动好像人和狗,一个在发号施令,另一个则是服从。
是不是只要有身体和服从,男人就会觉得幸福?就会爱上一个女人?她是不是已经在慢慢的接受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这种畸形的爱。
“呵,今天是我生日。”她在冷笑,笑出了眼泪,她在嘲讽自己。她从小就幻想能和自己爱的人过一个生日。他会问自己许了什么愿,他会递给自己一个很大的洋娃娃,也许他还会给她一个吻。而不是现在这样,吃着略带一丝酸涩的蛋糕,看着眼前一个陌生而又恐怖的魔鬼。
“去堆雪人吗?”
她放下手里的蛋糕,开门往外走。狗尚且还有闹脾气不听话的时候,而左潇潇比一只哈巴狗还要听话。
丰征握着她冻红的小手,“如果你真的这么恨我,那我就还你自由。”
“自由?你不觉得你跟我谈这个很可笑吗?你配跟我谈这个吗?”左潇潇伸出手使劲的抽他的脸,“是你他妈毁了我,你让我没脸再见他,你知道么?”
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丰征竟然跪在她面前,“对不起……”
“起来,你别这样,起来。”
“你原谅我,我就起来。否则,我就一直跪着。”他说的是那样诚恳。
左潇潇恨不得拿把刀砍死他,可又不能让他这么一直跪着,她用脚使劲踹他的膝盖,“起来,你他妈的给我起来。”
“我对不起你,真的很对不起。”
“我原谅你,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的妈妈死了,最爱的人也找到了归宿,丰征也跟他闹翻了,爸爸又突然成了杀人犯。她拥有一万种可能的人生,所有的粗口都被堵住了。
她知道凌然是为了帮他母亲才和田乐乐在一起,虽然不爱她,但心里一直都有愧疚。既然这样,她就送凌然一个顺水人情,让你永远的恨她吧……
她站在楼顶,如果让凌然误以为是田乐乐把她推下楼,如果凌然爱她,就会恨死田乐乐,心里也就不用再挣扎。如果凌然爱田乐乐,爱到无法自拔,就一定会原谅她。
至于你欠我的人情,下辈子再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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