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过小白问，到底怎么回事。
小白缩在天台一角，和咪咪在一起，双眼中满是惊恐，手里还捏着一个鬼面具，准备用来吓铁牛的。
“老大真的不关我事啊我们才刚赶到连面都没见到，他就爬出栏杆在外面走来走去。”
我看了一下他们的随身布置，连摄影机都没打开，确实没有开始。
不是被吓的，铁牛吃饱撑了要出去？难道会是因为跟许雪分手？看不出来啊！
像他这么粗豪的人，也会因为失恋，就要死要活的？
我可不想铁牛死掉，铁牛死了的话，许雪那里就不好交待，只会让她误以为是我下手太狠，把他吓跳楼的。我可不愿白白背上这个罪名。
李小岸向后退了几步，从另一个方向，猫着身子过去，爬到天台外，我想要大叫：却又怕吓到李小岸。
这女人疯了！都这种情况，还想救人？
铁牛的体重光看身形，几乎是李小岸的两倍，这种情况下，只要稍一挣扎，铁牛绝对会拉着李小岸往下去。
李小岸她逞什么英雄！
铁牛突然挥手道：“下去！所有人下去！”
李小岸隔着栏杆对我们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叫我们下去。
那个警察回头，走到楼梯口，咪咪和小白也跟着过去。
我不情愿地往楼梯口走。回头看了李小岸几眼。
那个警察还不断地催我，快点快点。
关了门，警察带着咪咪和小白下去，说是在下面准备气垫什么的。
连他都不看好铁牛，我躲在门口，借着门缝往外张望。
只剩下铁牛一个人了，他反而安静下来，抓住栏杆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小岸越靠越近，只剩下三步的距离，栏杆外，只能落下一只脚，连转身都困难，只要铁牛不回头，就看不到她。
我的心略微安定了一些。
不过总要想点办法才行，就算李小岸能拉住铁牛，也太危险了。
我悄悄打开门，钻了出去。只要情况稍有不对，我就冲出去，抓住铁牛，合上两个人的力气，应该拉得住吧？
铁牛突然长啸一声，对着夜空大叫，放开手，身子斜斜地就要往下栽去。
边上一道身影暴起，李小岸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铁牛，双腿缠到栏杆上，整个身子拉成一道满弓，居然被她拉住了。
我再顾不得掩藏，跳起来，冲过去，一把抓住李小岸的腿。腿上的力道大得出奇，一分分地从栏杆上滑落。
铁牛挣扎着，嘴里吐出无意义的字眼，要摆脱李小岸的双手。
我涨红了脸，双脚抵在栏杆上，脚趾头隔着金属杆，都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温度。
可我已经使上了所有的力气，可是李小岸还是从我手中滑开，从小腿到脚踝，从脚踝到脚尖，再这样下去——
“放手！放手！”我憋着劲大喝道。
我叫李小岸放手，再不放手她也要死！
李小岸回头看了我一眼，“放手！”我摇摇头。她的意思是让我放手，再不放手，我也要掉下去。
铁牛还在挣扎，我的心一分分变冷。
楼下喧哗起来，我不知道他们撑开气垫没有，就算撑开了，能不能撑住两个人的重量还是个问题。
我有点后悔，之前李小岸爬到栏杆外的时候，我就该叫住他，就算铁牛跳下去，跟自己又有什么相干，现在连李小岸都要死了吗？
脚尖终于滑出了我的手，我大叫着，眼泪已经飙了出来，手伸向李小岸，居然又抓到了她的腿。
我一愣，所有一切都像是慢动作，刚才滑出的速度明明那么快，怎么又被我抓到？
“快点用力！一起拉！”
我扭头看去，一个人站在我身边，抓住了李小岸。
是我。
我下意识地抓住李小岸，手上的力道轻了一半，又扭头看去，还是我，就算在夜幕之下，微光昏暗，看不清楚，但是那声音、那面容，没错，就是我。
假陈宽！他终于出现了！
两个人一起用力，就快了许多，我们把李小岸拉了回来，连带着铁牛。
铁牛还在挣扎，不过挣扎的力度小了许多，再视死如归的人，险死过一次，还是要命的。
我们把他二人拉回栏杆内，我累得虚脱，倒在地上。
李小岸拍拍我的肩：“谢了！不过下回不要叫那么大声好吗？差点吓死我！”
我就想起边上还有个假陈宽躺着，正好让李小岸看。
侧头一看，假陈宽不见了。
这家伙逃得时候比谁都快。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人影了。
我恨恨不已。不过只要能救回李小岸，一切都值了。铁牛在地上打滚，叫嚷着：“让我死！让我死！”
实在看不出一点黑社会老大的样子，我上去啪啪两巴掌，直接跪到他胸口上，铁牛痛得卷起来，“要死自己死，别拖累别人，知道吗？”我打个那个叫痛快啊，光明正大地把前阵子的一拳要回来。
铁牛不知是被我打了，还是终于清醒过来，躺在地上，不再哭了。我正要起身，铁牛突然怒吼，抱住我，把我反压在下面。
“对了，要死也是你先死！都是你！都是你小雪才跟我分手的！”铁牛双手掐住我的脖子，铁钳般收紧。
我一下子吸不上气，双腿乱踹，铁牛就跟真的一头牛，纹丝不动。
我现在算是明白刚才有多险了，这家伙太重了！
嘭！铁牛应声而倒，我身上一轻，李小岸缓缓收回右腿。我出了一身冷汗，看铁牛口吐白沫的样子，很难想象刚才是李小岸豁出命来救他，真不怕踢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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