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苗提着裙子走回来，又坐了下来。
“你们聊什么呢？”小苗刚坐下，就觉察到了异样的气氛，笑问道。
空明咳了一声，强笑道：“没事呢，瞎聊。”说着，连连对我使眼色，生怕我会把求婚的事说出去。
过了一会儿，主食都吃得差不多了，厨师上了甜点，空明说：“小苗，这是认识你的第四天，我确定你就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那个人，所以——”
空明站起来，单膝跪地，手伸进怀里摸索着。
小苗惊呼一声，双手遮住嘴，眼泪已经在眶里打转了。
边上用餐的客人见这个样子知道是有人求婚，也都喝起彩来，微笑着看过来。
场中的气氛慢慢上升。
空明掏了又掏，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了，站起身，往裤兜里找。
我实在看不下去，默默地把戒指盒递了过去。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记性，这都能忘掉，刚才不是拿出来，给我看了，就一直放在桌上吗？小苗过来的时候，要不是我见机快，藏了起来，只怕就提前曝光了。
空明感激地看向我，再度单膝跪地，伸出手，啪的一声打开戒指盒。
那颗大钻石的光芒，在灯光下折射出五彩的颜色，把在座的女人晃得目乱神迷，低呼声此起彼伏。
每个人看空明的眼神都变了。
从求婚戒指就能看出这个小伙子的实力，年纪大的已经可惜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怎么不是在自己身边，年纪轻的则有点惋惜的这么有钱的优秀青年不在自己的朋友圈里。
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眼神在大厅里乱扫。
我还在想着一个问题，要是空明真的和小苗结婚，我还能不能把小苗当成宿体了？
“小苗，你愿意嫁给我吗？”
小苗捂着嘴，终于哭了来，眼泪像是掉了线的珍珠，一滴滴砸到手背上，汇成几道聚在掌缘下方，又凝成一滴大大的泪珠，掉了下来。
然后，啪的一声响。
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本来想着要不要趁气氛热烈的时候，上去高歌一曲，炒热气氛，结果小苗二话没说，伸出手就扇了空明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极硬，所有人都看到空明的右颊上出现五条红红的手指印。像是火烧一般，迅速散去，最后只留下掌根那部分，一直未曾退去。
空明直直地单膝跪着，还保持着那个献上订婚戒指的姿势。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已经没了最初的那道光彩。整个人像是熄灭了的蜡烛，失去了生气。
这时要是有人刚走进餐厅，还以为看到了一个跪地的泥塑。
小苗弯下腰，在空明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提着裙子快速跑了出去。
尴尬的氛围还在持续，直到一个客人坐下时，拉响了椅子，餐厅里其他人才算恢复正常，又回到了各自吃饭工作的场景。
不过空气中多了些别的东西，人们的窃窃私语响起，时不时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
空明从地上站起来，身子僵直的像是个刚复活过来的僵尸，跌跌撞撞地坐了下来，我同情地叫来服务员，要了杯开水。递给空明。
空明接过水杯，凑到嘴边，却没喝，只是怔怔地望着水杯里的水，好像那里就有他所有问题的终极答案。
要说惨，还真没人惨过空明的。
求婚被拒是很正常的，不过再考虑到之前因为金子的事，他和小霞告吹，惨上加惨，短期内是没人能比得过他了。
“你打算怎么做？”我问道，勉强开了个头，实际上我更好奇小苗跟他说了什么。心里还有点喜意。空明和小苗结不成婚的话，就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到时候我就能把小苗拿来作宿体，把女妖之子过渡给她。
反正以女妖一族奇葩的繁衍方式，也无所谓孩子的亲生父母是谁，找女妖来做他的母亲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她说她——”空明终于水杯凑到嘴边，不过手抖得厉害，水都溅了出来。
我这才发现空明不对劲的地方。身体很白，眼睛里更烧着一团火。
这也很正常，任何一个正常男人被女人连踹了两次，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报复的心理。
不过奇怪的是空明为什么是盯着我看，好像怪我没有炒热气氛，才会导致他求婚失败的。
喂、喂、头脑可要冷静下来啊。幸亏我没炒热气氛，否则我引导众人大叫：亲一个，亲一个的话，小苗再给空明几个耳光的话，不知道要比现在尴尬多少倍。
这也能怪我？
“她说——她已经有了你的孩子？！老大！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空明用力将刀叉往下一插，叉起一块肥嫩嫩多汁的牛肉，隔在我和他之间。
好像只要我的回答让他不满意，这块七分熟的牛排就是我三秒钟后的下场。
我也石化了。
啥？孩子？小苗说她有我的孩子？
这是诬蔑！赤裸裸的诬蔑！我连话都没跟她说上几回，哪来的孩子——
我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一种恶寒从我体内深处泛了出来。
我确实有将孩子过给小苗的想法，只是那不过是个念头，一个想法，就是放在我自己心里想，也都没有用大声说话的方式念出来。
小苗又是怎么知道的？不对，她不可能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听到我的心声。
同心蛊早就被白虎大叔他们拆了。
就算小苗会读心术，也无法捕捉到我头脑里这么隐密的想法，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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