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已经在城外整装待发。
皇城御街外，宇文智及和东方明二人穿着朝廷制发的银盔，领着几个分派给他们的小将领。
左手抱着顶上插着翎羽头盔，右手端着一个海碗，每人的碗里已经满满斟上了酒。
皇帝端着一个一样的瓷白海碗，站在他们面前。
“希望宇文、东方二位将军此战大捷！凯旋归来！诸位都是朕的得力干将，朕相信你们一定能把突厥蛮人打得落花流水！”皇帝慷慨激昂地大声道，激励着各位将领的情绪。
将领们受到鼓舞，也大声喊道：“定不负陛下所望！打退突厥，保家卫国！打退突厥，保家卫国！”
虽然御街前人不多，声音却铿锵如铁，好似响彻长安城的上空。
皇帝也好似被这气势感染，激动地道：“好！好！只要诸位将领们归来，朕定许你们荣华富贵！”
说着，便将手中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其余人看到，也举起碗将酒饮尽。
皇帝将海碗倒着高举，以示饮尽，“今日朕为你们送行，望诸位将军征战沙场百战还！”
“百战还！百战还！”
众人一齐猛地将手里的碗摔在地上，瓷白的碗摔成一片片碎瓷。
宇文智及和东方明一齐走上前。
在众人的注目下，立下此战的军令状。
“臣此战定会将突厥击退，完成陛下的期望。此以死战，若不成，不归家。未败突厥，绝不后退，如有临阵逃兵者，斩！”
“斩！斩！斩！”
送行仪式已经完成，皇帝留下了宇文智及和东方明。其他的将领先行回到军队中等待出发。
“你们都是朕的爱将，一定要平安归来。”
皇帝口气亲昵，亲密地拍拍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到时候宇文智及需要依靠设置的关卡和各种资源尽量抵御住突厥的进攻，拖住突厥人的主力部队，给东方明偷袭背后创造时间和机会。
这支军队人数极少，但皇帝已经尽量给了他们最精锐的队伍。虽然这样，与突厥军相较还是悬殊。
二人凝重地点点头。
再无话可讲，便出发了。
宇文智及带着大部队沿官道走，东方明率小部队走山林小道，力图掩盖踪迹，不让突厥人发觉。
这次出征，只有宇文智及和东方明两个将领才知道完整的作战计划。这是为了防止手下的将领知道真情，心生恐惧，叛逃而泄露军机。
二人在皇帝的注目下，不得不并行。一同前往城门外，军队已经在城外等候他们多时。
许多百姓闻讯，夹道相送二人。
就算宇文智及厌极了东方明，两人面上也作出和气一团的样子。
不时对路边的百姓和煦一笑，挥个手示意。
在百姓的注目下，东方明靠近宇文智及耳边：“郡公大人，不知令郎成丰公子的腿还好吗？”
宇文智及握马绳的手瞬间握紧，手背上青筋暴出，可却没有发作。
东方明就是故意要激怒宇文智及，他不能中了东方明的计。
此时失态，就会让人知道他们不和。出征将领不和，可不是小事，皇帝知道了定然不悦。
很快到了城门口，军队已经分成了两支。
二人分开前，宇文智及居然偏过头来对东方明笑了一下。
“好好享受，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吧。”
东方明被那个笑一寒，打个哆嗦，没细想宇文智及的话。
宇文智及、东方明二人分带两支军队，宇文智及带着他的部队已经先行出发。
东方明骑着马来到派给他的那支军队前。
一看，终于明白刚刚宇文智及的话的含义。
这支军队，远远地看不出什么异样。和宇文智及的军队穿的是一样的装备，配的是相同的刀枪。
近看才发现，士兵们手里的刀枪身上已经生出了斑斑锈迹，可能都刺不穿木头。
身上穿的盔甲也是七零八落，甲片之间还可以看到粘连在一起的锈迹。这样的盔甲恐怕连菜刀都挡不住，更别说突厥的锋利的刀剑了。
这样的装备根本就不能用。
如果是这样到还好，东方明拥有系统，这些问题对他来说不成问题。毕竟东方明能用极少的唐点就能换出大量的基础装备。
最重要的是，这些士兵完全不是身强力壮的正规军。
这支部队看似人数众多，细看就能发现里面四分之三都是老兵残将。
有些士兵头上几乎都是白丝，背影佝偻，已经老迈；有些士兵看着倒是年轻，却不时咳喘气抖，看着就不甚健康；更有些士兵，居然是跛足缺臂的，艰难地站得歪歪斜斜。
倒是有一些年纪适龄，看着还算健康体壮的士兵。却一脸轻浮，脸歪嘴斜站没站相，典型的兵流子。
这样一支军队，别说打战，走路赶路都费劲。
要是一支这样的队伍都能称之为精兵，这个国家可真要完蛋了。
这绝对不可能是皇帝原来配给东方明的队伍。
恐怕是有人瞒着皇帝，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换掉了原来的军队。
这人是谁东方明不作他想。
宇文智及果然不让东方明失望，在这样行军打仗、保家卫国的事上，他竟然也能这样无所顾忌地为了逞私欲对东方明动手脚。
难道就真的不怕东方明作战无力，导致计划失败，被突厥军攻破城关打进长安吗？
宇文智及是疯了吗？长安城被破，对他宇文家的荣华富贵有什么好处？
不对劲，就算宇文智及疯了，宇文化及绝不是那种会被情绪支配理智的那种人。
宇文化及更不会拿宇文家的荣华富贵冒险，那么宇文家为什么能这样有恃无恐地行事？
宇文家在谋划什么东方明不知道的阴谋吗？
东方明心念一动，难道和突厥突然发起进攻有关？
不得不说，东方明嗅觉十分敏锐，已经离真相十分接近。
不过没时间让他再细想，他的士兵们已经等得不耐烦。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几个士兵忍不住问，却嬉皮笑脸地十分不正经。
虽然嘴上尊称东方明为将军，那神情姿态摆明看东方明年轻，并不把他当回事。
脸上仿佛在说：“我只是看你军衔高才尊称你，你算什么东西？别想指使我。”
东方明一笑，没有为士兵们流露出来的轻视当回事。
东方明知道，这些士兵为什么轻视，甚至有些敌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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