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见在大元宝发出的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那些穿的破破烂烂的人，纷纷扑到被拉扯到后面的人的身上。这些像是逃荒出来饭都没地方要的人，簇拥到一起围着倒地的人，拼命的抓住倒地人的身上有肉的地方，啃食起来。他们狼吞虎咽甚至是不用拒绝直接咽到肚子里，就像是饿死鬼出现了一样，见到什么吞噬什么。
是的，眼前的这一幕，我只能用吞噬来形容。只是最让我奇怪的是，这些人却只是寻找想爬上大元宝顶端被拉扯倒地的人，却没有一个穿着破烂的人想爬上大元宝。
我常年坐刑警的，虽然没见过太恶心的场面，可分尸这种事情见得多了，没有过于恶心，只是感到心寒。苏雪莉也明显看到了面前的一切。她的喉咙蠕动了几下，似乎要吐却有忍住了。对我做了一个口型，我没有看清楚。苏雪莉见到我一副茫然的样子，无奈的耸耸肩，指了指想要爬上大元宝顶端的人群，“你对人有什么概念？”
人，可以从生物、精神与文化等各个层面来定义，或是这些层面定义的结合。生物学上，人被分类为人科人属人种，是一种高级动物。精神层面上，人被描述为能够使用各种灵魂的概念，在宗教中这些灵魂被认为与神圣的力量或存在有关。作为自觉解放自我的生命体。人的基本属性是自觉的自我解放，基本物质基础自然生命下的生理系统与思维系统。后者构成人的基本内在的矛盾，此一矛盾外在的运动的表现为自觉的自我的解放属性。人的基本属性即人性。
总之，人这个东西十分复杂，复杂到不是用言语所能表达出来的。我不明白苏雪莉是什么意思，只能勉为其难的打趣道：“你想和我说宗教还是和我说哲学？”
苏雪莉抬起头看了看我。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苏雪莉能用正常到不能在正常的眼神看我，这让我十分的不适应。当然，你可以说我这个人犯贱，但你不能否认一个经常对你发脾气的人突然之间变得温柔起来是一件好事。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人就是自然界的一个范畴。”
“范畴？”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好像能用来含糊的形容“人”的词语，能够更准确的形容“人”的词语好像也只有范畴了。
“对就是范畴。无论你相信不相信，这个世界上都存在因果循环，人在做天在看。你在这个世界想努力的向上爬就会有阻挠你的绊脚石，也会有落井下石恨不得致你于死地的人。往往你得到了一些东西却又必须付出另外一些东西。前面的富人已经爬到元宝顶端了，可他要付出的却往往是其他人的几倍几百倍。”苏雪莉伸手指了指站在大元宝顶端的一个身穿绫罗的人，“就像他，现在站在最顶端，不到一分钟就会被拉扯下去成为别人的口中的食物。这就是循环，一切都是从零开始从零结束，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遭罪的。为了体验生存。”
“能说的在直白一点吗？”我这个人对宗教对哲学都不感冒。简单说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是学哲学的，经常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言语来诋毁我，往往帮我解围的就只有沉默。
“你仔细看那些人，一共365个人。”苏雪莉伸手有指了指哪些努力爬、努力拉扯、拼了命吃的人群，“这个数字始终没有变过。这些人从穿戴上可以分成六种，用当代的话说就是土豪、富人、白领、工薪、农民、乞丐。每当一个土豪被乞丐吃掉就会有一个富人的穿着发生变化，成为土豪，而白领阶层的人有一个会变成富人，以此类推一直到乞丐，其中一个乞丐变成了农民以后，又会出现一个乞丐来填补空白，保持人数是365个人不变。”
被苏雪莉这么一说，我也仔细的观察了一阵子，确实像苏雪莉说的那样。再仔细的联系苏雪莉之前所说的话，我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东西，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轮回？”
“不是轮回，是循环。”我的声音虽然小却还是被苏雪莉听见了。
“你所说的循环和轮回有区别吗？”我十分不解的问道。
“当然有区别了。”苏雪莉第一次很耐心，没有任何反感，语气也十分平缓的说道：“你所谓的轮回是众生轮回之道途。分为三善道和三恶道。三善道为天、人、阿修罗；三恶道为畜生、饿鬼、地狱。但阿修罗虽为善道，因德不及天，故曰非天；以其苦道，尚甚于人，故有时被列入三恶道中，合称为四恶道。佛教相信，任何人若遵守五戒，可得六根整然人身。若在五戒上，再加行十善，即可升到天界。但循环不同，循环是一种精神状态，不是一个特定空间。”
苏雪莉生怕我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简单说循环是简单心灵模式。就好像你看到的，往往想富有的人都会付出一定的代价，所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就是循环。”
“你的意思是轮回中有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所求不得苦，五阴盛苦。六道轮回可以说苦多于乐，所以轮回是苦海。但循环不一样……”我指了指拼命想爬上大元宝的人，“在循环中有的只是贪婪、激进、渴望，奢求，野心。在这些人严重只有追求的快乐，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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