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月姐，我也是剑门的人，也有守剑的责任！”剑无悔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算了，叫你守剑？你不帮倒忙就谢天谢地谢祖先了！”月凝华笑道，“听说上次你差点栽在红衣三罗刹的手上，还是月心救你的！”
剑无悔撅着嘴，嘟囔道：“这个月心，帮我这么一点小忙，也要到处跟人说……”
“他什么也没说。不过江湖上早就传开了。除了你跟月心，其他人都对这件事津津乐道。”月凝华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剑无悔撇撇嘴，翻着跟斗下山去了。
月凝华虽未见到剑无宇，总算探听到他的消息，知道他没事，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个黄衣童子上山来，面有难色。
“怎么回事？”
“月姐，有个女子闯山，我们怎么拦她也拦不住，她还说要为父报仇，要……杀月心师兄。”
“带她上来。”
也许她本来也是个温柔的少女。长时间的哭泣让她琉璃般的眼睛变得通红，锥心的伤痛让她清丽的面庞没有了什么血色，深重的仇恨让她原本的柔和的眼神变得有些可怕。
月凝华望着她，如月的目光直望进她的心里去。
“你要为父报仇？你父亲是……”
“哼！莫非你们杀的人太多了，记不起了？”少女握着一把没有鞘的剑。月凝华只消瞧一眼，就知道那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宝剑。
“你叫什么名字？”月凝华的声音很轻柔，仿佛是跟自己的妹妹闲话家常。
可是面前的少女并未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姐。她没有回答月凝华。
“那么，你为什么要剑月心师兄偿命？”
“我亲眼看见他杀死我爹的！”少女的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可是出来的不是火，而是水。
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滑过她的脸，落到地上。
“你先不要激动。月心师兄不在这里。如果你要找他报仇，我相信他一定奉陪。”月凝华安慰着她。
“别假惺惺的了！你们全是一伙的！我杀你也是一样！”少女的一腔悲愤化为剑气，直逼月凝华。
这把剑离月凝华的眉心只差三寸了！
可是月凝华还没拔剑。
一寸！
突然，少女的剑凝固了。她用力想刺进去，刺穿月凝华的眉心。可是无论她如何费劲，甚至连汗都流下来了，那把曾经随心所欲的剑依然纹丝不动。
月凝华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她的眉头很舒展，眼神很安详。其实，跟她很熟的人如果在场，就会发现一处细微的改变：月凝华的眼神很集中，带着一种控制人的魂魄的力量。
少女感到压力像石头一样使她筋疲力尽。
她终于倒下，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
月凝华扶起她，让她靠在附近的松树下坐着，连点了她的几处穴道。少女觉得舒服些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我用音杀剑法的第一式，控制住你的心神和你的剑。”
“音杀剑法？第一式？”
“音杀剑法是一种用声音杀人于无形的剑法，第一式叫做凝眸。”
“但是刚才并没有声音。”
“要用声音杀人，首先要使敌人的心神集中于自己身上，然后可以用声音控制对方。所以，刚才我使出‘凝眸’，如果再吹奏我的玉笛，你不但会失去力气，心智也会暂时蒙蔽，我就可以趁机杀了你。”月凝华道，“所谓的音杀剑法，其实重点在音。学会了音，杀敌很简单，只要敢用剑刺人就行。”
少女刚刚恢复体力，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想杀你。而且，我很信任你。”
“但是我必须报仇。”少女虽然对月凝华有了一丝好感，但仍然心有不甘，尽管她知道杀不了月凝华，更别提剑月心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爹就是苍阳三煞之一。”
“我叫白潇潇，别人叫我爹气煞。”
“气煞白齐？”
少女点点头。
“你要为父报仇，这可以理解。但是你爹在世时也杀了很多人，那些人也有家人。如果他们的家人都要报仇，你有几条命够偿？”
“我……”
“冤冤相报，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聪明的人懂得，让杀戮跟仇恨终止于自己。”
“让杀戮和仇恨终止于自己？”
“看得出你很聪明，我想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月凝华又点了她的几处穴道，让她的血脉更通畅。
白潇潇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月凝华接着说：“就算你杀了我，也杀不了月心师兄。如果你杀了我，轩辕剑门那么多人，一定为我报仇。如果他们杀了你，你的朋友也要为你报仇。如果……”
“别说了，别说了……我明白了……”白潇潇痛苦地坐下，“我知道我爹不是好人，他罪有应得……”
月凝华陪着她。山风吹拂着她们的衣裳。白潇潇的眼泪不住地落地，滑过草尖。
“他是个坏人，可是我不想他死……”
“我知道。”
“你不会明白的……你不知道这种失去亲人的感觉。”
“我是个孤儿，自幼被师父收养。13岁那年，师父也去世了。”月凝华用手撑着头，幽幽地说。
“啊，那你比我更惨。”白潇潇止住了眼泪。
“过去的事别再说了，日子还要过，我们还有很长的路。”
白潇潇听得入神。“月姐姐，你吹笛子给我听好不好？”
“我的笛子放在虚湛山的灵源。改天我去拿来。”
“虚湛山离这里很远？”
“恩。这也是轩辕剑门的分坛。”
“你没有笛子，怎么使音杀剑法？”
“我一般不用音杀剑法。”
“为什么？”
月凝华微笑道：“因为一般人连我的邀月六剑都挡不住，我根本没机会使出音杀剑法，他们就死了。”
“邀月六剑？”
“恩，这是六招——相思明月楼、满月飞明镜、浮云遮月、月如钩、月笼沙、月流辉。”
“听起来很厉害啊，我好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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