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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大道的话,一定会很危险。”出城之后,拉什尔心想,“万一对方攻破了城,继续朝前进,一定会被追到。”
一群负责秩序的士兵低声喝叫着,逃难的人民乱纷纷的,特别是那些小孩子,根本就不听话,由于紧张而四处乱闯,把队伍搅得更加混乱。如果不是那些士兵的尽力维持,毫无疑问,队伍会更加地乱糟糟。
“转向!”行进中的拉什尔高声命令道。衡量来衡量去,出于对自己生命的珍惜,拉什尔觉得不应该朝着敌人如若攻破彼洛维之后,很可能会朝着那方向进军的路线后撤。因为,几个月前,星狂走的正是这条路线。
“什么?”
“又转向?”
队伍中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时响起,慌乱使平民对眼前这个带领他们逃亡的官员几乎丧失了敬畏之情。然而,在拉什尔的坚持之下,队伍还是照着他的想法后退了。尽管拉什尔的初衷仅仅是为了自己活命,但正是他的做法,使这些平民在无形之中避免了一劫。
“轰隆”一声,古老的彼洛维城大门终于倒下,两块大木板倒在地上,一阵阵灰尘在黑暗之中被扬起。
士兵的脚步声、马蹄声再一次在吊桥上响起,“前进军”士兵们冲了进去。他们挥舞着自己的兵器,发出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叫声。
城头的士兵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像洪水一样后退,那些帮忙的青壮年也拔足狂奔。只有老人们仍然坐在原地,他们的拐杖就放在身前,后撤的人群发出喧闹,居然也打乱不了他们的祈祷,他们的嘴巴一直在不停地嗫嚅着。
总需要有人守住这里,不管是用什么形式,老人们用的是一种精神的守护。即使他们会被攻进城的士兵杀死,但在他们的想象中,他们的灵魂将永远盘旋在彼洛维,他们的鲜血会流遍此城的每一个角落,渗入每一块土地。在他们心中,早已没有对错之分,两军对阵,本来就是强者生,弱者亡,他们愿意以这样的方式死去,是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他们不能放弃的地方,都有他们的原则。
帕潘的士兵在慌乱地撤退,而“前进军”则在高歌前进。
菲雅克面上则现出了哀痛的神色,作为原来普兰斯的王子,听到那熟悉的祈祷声,他突然觉得无比之难受。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一直都在作壁上观的黑暗斗士们眼睛涨得通红,手筋暴凸,对凶残成性的他们而言,看着别人杀人而自己不能动手是极为痛苦的。
格里高尔现在沉默下来了,战斗在他眼中并不算激烈,但浓重的血气使周围显得非常压抑,令人呼吸不大顺畅。
魔武则仿佛无意识般地让马自动随着人群走进彼洛维城,天知道他在想什么呢!大概是战争根本吸引不了他,他只好去某些想象或者回忆之中寻找可以令他感到愉悦的东西。
“杀?还是不杀?”维拉望着那些祈祷中的老人们。
“不!”一向主张鸡犬不留的星狂出人意料地答道。
“为什么?”维拉忍不住问道,心想:莫非星狂团长被他们感化了?
“虽然俗话说,斩草除根,免除后患,但你觉得这些人还能对我们构成任何一点轻微的伤害吗?”星狂冷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维拉一拍额头,话音未落,耳边便已不再听见祈祷声,只听着一声“四王子,你好……”之后,那些老人便一个个眼睛紧闭,合上嘴唇,一动也不动,仿如石像。
“怎么了?”维拉走上前去,伸出指头戳了戳那些老人,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向后倒去,维拉面色竟是变了几变。
“死了?”菲雅克失声道。即使他是禽兽,在看到原本是自己的子民的人以这种方式死去也难免震撼非常,更何况那些人在临时之时,还喊了一声“四王子”。
星狂也不禁半张着嘴巴,好一会也没闭上,这样的结局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他本以为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虽然他也明白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但当有人在他面前这样做的时候,他还是感到惊奇不已。
胜利的气氛竟在普兰斯老人们殉道式的自杀之中被冲淡了不少,众人沉浸在一种奇怪的情绪之中不可自拔。星狂第一次觉得胜利竟然可以令人这么难受!
圣历2109年8月1日凌晨1点正,随着一声声海啸般的欢呼声,“前进军”的旗帜在一年之内被再一次插在彼洛维的城头上,这样的景况的确使人感慨万分。
城下尸横遍地,护城河的水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翻滚不休,在吞下了那么多尸体之后,它的流速也有所减缓。
血腥气进入弥漫在城中。在这个时候,只要是在城中的人,都感到一种沉重的感觉在自己的内心滋长着。
“魔武大人,是否就地休息?”星狂问道。
“追!”魔武望了望自己饱受压抑的黑暗斗士们,口里吐出一个字。
狂看了看魔武坚决的表情,说道。他本以为魔武一定会同意自己的意见,没有料到他会主张要追。
“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打仗。”格里高尔精神一振,说道。“前进军”与普兰斯人的斗争,在他看来就像是小孩子打架。
片刻之后,大军浩浩荡荡地随着帕潘后撤的那个门追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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