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这就去厨房吩咐一声。”石榴在一旁应道。
郭络罗氏看着外面已经慢慢黑下来的天，嘴角的笑意更大了。毛氏，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八爷这几日都跟着四爷在户部忙年终核算的事。国库这几年是越来越空。连着打了几次仗，消耗的厉害。再加上康熙允许大臣们找国库借银子，这国库就更亏的厉害了。
“四哥，你真打算向皇阿玛进言讨银子么？”八爷看着四爷写折子，不由问了一句。
“不要怎么办？现在不提早防范着，国库迟早有一天要被借空！”四爷黑着脸道。
上一世他就吃过这个亏。接了讨债的活，做恶人！多少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他！如今他重活一世，当然要提前预防，可不想几年后再去做恶人！
“皇阿玛只怕会不高兴。”八爷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康熙本是为了体恤朝臣们的困难才开的这个口子，要是按四爷进言的来，他宽和的名声怕是有损了。
“不高兴就不高兴吧。”四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他这辈子又不打算争皇位。他越是这个样子，太子反而对他越放心，皇阿玛心里也更愿意相信他没有争位之心，反而能落个太过耿直的名声，未尝不是好事。
八爷心里不免有些佩服。跟着四爷在户部这一年，他当然知道这件事要不提早预防，确实是个大问题。对于四爷在奏折里提的建议，他也觉得很有必要实施。
但知道是一回事，有勇气提出来是一回事，能极力去执行又是另一回事了。
“四哥，奏折上也署上我的名字吧。”八爷道。
虽说他只是辅助四爷在户部办差，但也不能回避这份责任。
四爷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八弟不必勉强。此事我一人承担就行。”
“四哥，我不勉强。”八爷正色道：“我们一起进言，兴许皇阿玛会更重视一些。”
“你要知道，这会得罪很多人。”四爷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看看那些借条上签的名字就知道了。”八爷笑了起来。
敢向国库借银子的，当然不会是什么无名小辈。不仅有很多皇室宗亲，还有一些朝中重臣，甚至就连兄弟中也有人借了银子。
国库本应该是一国的储备，用于天下各种危难的时候。这会却变成了一些人的免费银庄，连利息都不用付的。
在四爷写的奏折里，不仅对借银子的条件进行了严格的设定，还提出了在规定时间内未偿还的话，便需支付高额的利息。
估计这事要拿到早朝上讨论，恐怕会掀起轩然大波。那些上早朝的朝臣们中，有一大半都向国库开过口。
很多人家里并非是有困难，而是把向国库借银子当做了一种风尚，或者说是一种体面！
八爷也正是清楚这一点，才觉得更不能让四爷一人承担。
“八弟认真的？”四爷又问了一句。毕竟在他的印象中，上辈子的八爷是个很会趋利避害的人。
虽然知道重生后，这个世界已经不同，就连一些人的性格也都有了变化。可心中固定的印象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四哥，我像是开玩笑么！”八爷有些无奈的道。
“既然八弟这么说，我就把你的名字加在奏折上。”四爷点头，“明日咱们先把这折子递上去，就不要在早朝上说了。”
四爷也不傻，这样的事情当然还是私下进言的好。就算康熙一时不同意，也不会走漏风声，引起朝臣们的反对。
八爷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最好是他和四爷两人私下能说服康熙，这样再推行起来就容易的多。
“四哥，太子爷那是不是要先通个气？”八爷想了想道。
四爷手一顿，摇摇头，道：“还是先别说吧。”
太子手下在国库借银子的人可不少。他要是先和太子说，肯定不会得到支持。这折子就别想递到康熙面前去了。
“也好。”八爷点头，“这事确实不宜声张。”
等四爷写完奏折，天色就不早了。两人一同出了户部衙门，骑马回府。
“四哥，今日到我那喝一杯如何？”八爷道。
以前都是他去四爷府上喝酒，到还从未邀请四爷来他府上。
“我今日答应要陪你四嫂了，改日吧。”四爷笑道，没一点不好意思。反正他宠福晋的名声是早就说出去了。
“看来下次要找四哥喝酒得提前约。”八爷打趣道。
“不能说喝酒，得说吃饭。”四爷压低了嗓子道：“你四嫂不许我喝酒！”
“四嫂还管这个？”八爷一脸的不相信。他印象中的四福晋是很温和的一个人。
“女人嘛，总是以关心你身子为由来搞些限制。咱们大男人就不和她计较了。”四爷笑道。
“四哥，你小心我去向四嫂告密，说你阳奉阴违！”八爷笑了起来。
“你要是告密了，以后就别想让我陪你喝酒！”四爷道。
八爷一滞，没想到四爷也有这种耍无赖的时候，当即道：“行行行，四哥，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天都黑了，咱们也快些回去吧。我今儿不陪你喝，你可以去找你福晋嘛！”四爷笑道。
八爷笑了笑，没接话。他连着在郭络罗氏那宿了三天，今儿是打定注意不准备过去了的。
回了府，他就直接进了前院。小许子就迎了上来，道：“贝勒爷，福晋刚让人送了一盅汤过来，说让贝勒爷回了趁热喝。”
“恩，送进来吧。”八爷进了书房。
小许子忙把食盒拎了来，送进了书房。
汤盅里是一盅用虫草炖得老母鸡汤，汤色清亮，已经瞥掉了浮油，看着到不腻。八爷本就饿了，闻着汤的香味，越发觉得饥肠辘辘，便把这一盅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陈果连忙让厨房上了晚膳，八爷又用了两碗饭，这才算饱了。
“贝勒爷，毛格格今日早上去了一趟正院。傍晚的时候，福晋让雷嬷嬷带了好些补品送去怡乐苑了。”
伺候完八爷漱口，小许子就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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