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沽君子却没有反应。
宴辰泽抬眼看了他一下,也直起身子沉默了下来。
沽君子不说话,他就不说话。
整个房间一时沉默了,只能听到太师椅缓缓摇动的咯吱声。
宴辰泽面容不禁浮上一层不甚耐烦的冷漠,片刻后,出声道:“殿长大人在这考我,就没想过此考验本就是多余的吗?”
南梦跟他说过,沽君子这老头虽然深不可测,但却也是个老人,是个老人,那便不用太过在他面前太过“规矩”。
此话进了老人家的耳朵,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就像一颗石子沉入大海,不翻起任何波浪。
太师椅依旧缓缓摇动着,老人家依旧闭目养神。
宴辰泽神情倏忽变化了一下,又道:“若殿长大人此刻不愿同我说话,那我便自去找风司长了。”
老人家依旧闭目不言。
过了一会儿,宴辰泽眸光冷冽下来,转身离开,却在这时,老人冷漠而凛冽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觉得自己配得上司南梦吗?!”
宴辰泽突然一怔,转身看向了他,眸光霎然冷了下来。
若是了解沽君子的人,可以从他冷漠的语气中听出些许愤怒,但宴辰泽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了解沽君子。
“殿长大人,这是我与南梦之间的事,往大了的说,是我们两家的事,虽然南梦在您手下做事,但您似乎管不着她的婚事吧。”
老人家依旧闭着双眸,躺在太师椅上微微摇动着,片刻后,才缓缓睁开了眸子。
“宴尚书与我算是至交,你流连在外时他也时常同我谈起过你,让我对你多加照拂。这些年虽不是看着你长大的,但多少对你也有些了解,是个不错的孩子,但可惜入了内庭。”
宴辰泽眸光一寒:“殿长大人究竟想说些什么?不妨再明白一些。”
要知道,就凭沽君子刚才那最后一句可是大逆之言。
宴辰泽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位殿长大人究竟想做些什么。
沽君子嘴角边微微浮现出一抹笑意,慢慢坐起了身子,面向他站了起来。
“她叫你来,是有什么话带给我吗?”
宴辰泽一懵,这是个什么路数?
他顿时微微蹙起了眉目,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将南梦临走时交给自己的话进行到底,说道:“她让我问候殿长,说,您坑她坑的心里痛快吗?!”
“哈哈哈。”
屋间顿时响起两声响亮而肆意的笑声,宴辰泽陡然一愣,不禁惊了一下。
十字会的情报上,可没说这位掌握南昭命脉的权臣,会如此欢脱地笑。
笑声渐止,沽君子的回答应声出来,带着微微的趣味道:“我给她权臣之势,难道不好吗?”
宴辰泽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殿长大人就没想过她自己要不要吗?!”
“她必须要接受。”
沽君子面色霎然阴寒了下来,冷冷的盯着他,眸中杀意肆虐,仿佛透过他在看一件将来会发生的事。
甚至可以说,自沽君子从王君时有时无的表现中隐约猜出什么后,他就开始在替南梦培养权势。
注意,是培养属于她的权势,而不是王朝更替中需要给她的权势。
宴辰泽眸子顿时涌上一抹以往从未有过的冷冽,微微闭了下眼,朝沽君子拱手作礼:“此话,我会原封不动的转达给南梦。”
说罢,宴辰泽微微俯身拜了一礼,转身离开。
沽君子眸光一寒,顿时招呼了躲在暗处的一抹黑影。
于房间中飘然而出,是一位身着墨绿暗色长袍的男子,浑身上下都被衣袍包裹,不见一处肌肤。
“你觉着,他怎么样?”
“不过武道还可以,灵力差了点。”
沽君子嘴角边微微浮现上一抹笑意,不禁疑惑了起来:“南梦怎么会看上他呢?”
“那老师又怎么会看上你呢?”
沽君子突然一怔,侧目瞥向他,顿时皱眉吐槽起来:“我叫你来,是帮忙看看她未来夫婿的,又不是看我!”
男子似乎对这个问题没有兴趣,微微皱起眉头,冷声道:“你可以去找风韩龄,你知道的,我只会杀人。”
沽君子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禁摇了摇头:“小梦那么活泼,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木头?!”
“五十个人杀完了,接下来做什么?”
男子显然没有兴趣同他追忆往昔,见他一直在废话,于是直接转移了一个话题。
而沽君子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微眯着眼睛道:“我记得当年追查宴辰泽在江湖上的行踪时,曾有过一段空白,当时连你也查不到。”
男子的记忆被他牵引过去,微微蹙了起了眉头:“你在怀疑什么?”
“江湖上有个叫十字会的门派,你知道吗?”
男子摇了摇头:“不知道。需要查吗?”
沽君子一时缓了口气:“有关于十字会的设想小梦曾给我提起过,只是她从未让我参与,现在看来,大概是留给南梦了。”
“所以呢?”
很显然,男子只关心他现在要做些什么。
沽君子不禁吐了口气,一时闭上了眼睛:“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华澜宫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那边和林家的生意做砸了,但是却得了十字会五百万两的赔偿,还见到了一位境界极高的白衣女子。
沽君子能猜出来,那是皓淼淼,所以江南这场博弈,沽君子不用担心。
如果整个清明殿,加上楠江水师,加上江南路驻军,还有一个江湖帮派的势力还不能够让南梦将此事做好,并且活着回来的话……那他,也没必守在京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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