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周围的士兵们见沽君子走上了法场,立刻让出一条路来让他朝南梦跟前走了过去。
雨水渐下渐大,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两人的肩头,染湿了半身衣裙,行至于南梦跟前,沽君子这才看清楚了些她的面色。
呆茫,阴厉,悲愤……
那是极端疲惫之下的悲恸,极端压抑之下的阴狠,沽君子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眉间那一分六亲不认的嗜杀。
“南梦?”
南梦抬眸一震,随之“呲剌”一声,一柄冷刀直直地桶入了沽君子肩头……
鲜血猛然从沽君子肩头滋生而出,染湿了胸前一片衣领,沽君子眉目一皱,忍痛抬眸望去,却只见南梦一双猩红而血煞的眸子,仿若魔鬼一般。
“南梦……”
司南梦心头一沉,立即抬头看他,眸中的嗜杀瞬时变成了惊恐和慌乱,立马松开了刀柄,整个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
沽君子心下一疼,扯出了一个笑容道:“没事的。”
南梦眸中突然涌上一股湿红,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却一口黑血喷落在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持刀士兵见之一震,立刻拔刀冲过去,而沽君子却立刻出声吼退了他们:“人都死了,你们还打算如何?!”
场间顿时沸腾起来,持刀士兵们面面相觑,满目疑惑,却不敢上前一步。
他们怎样也想不明白,刚才大杀四方,发动喷薄出无限灵力的女子怎么在刺了殿长大人一刀后就这样死了?!
可是,他们也不敢质疑殿长大人。
柳如见此,立即上前道:“沽殿长,至少得让下官检查一下尸体吧。”
沽君子立即冷眼扫向她,起身将肩头的冷刀抽出来,鲜血瞬间洒落于柳如跟前,染上她的衣摆,柳如一悚,不仅往后震了一震。
“本官给你三息时间。”
得令的柳如,立马蹲下身子凑到南梦跟前把上了她脖颈间的脉象,三息之后,柳如手下再无脉动,而沽君子肃杀阴森的声音于身后响起。
“时间到了。”
柳如立马起身朝沽君子拜了一礼,旋即带人退下了法场,如此场面,若她再跟殿长大人争一具尸体,那便是自寻死路。
雨水愈下愈大,从纷纷扬扬到淅淅沥沥,自天边而来,将整个京都城笼罩在一面雨帘之中。
直到看着沽君子将南梦带回了清明殿,立于街市阁楼之上的宴辰泽才缓缓松开了紧攥住的手掌,继而冷声对旁边之人问道:“幻灵术……是你们意料之外的吧。”
倚靠在他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他出手时赶来阻止他的木依依。
木依依的面色很平静,却可以从她那淡漠的神色中看到一丝阴厉。
“太后……终有一天会死。”
宴辰泽眼眸彻底寒了下来,低声怒道:“我问你,这是不是在你们计划之外?!”
现在他只在乎南梦的安全。
许是注意到了眼前人的怒意,木依依眸眼微动了一下,继而道:“有人告诉我,她会置之死地而后生。”
宴辰泽眸光一寒:“所以你们早就知道?!”
木依依微微想了一想,点头道:“是。”
“那我们要去北寒吗?!”
木依依点了点头,继而道:“待会褚燃会带着风韩龄先行出城,你之后进宫一趟,王君应该会让你跟着南梦,今晚,京都东郊,直接走常州入通州。”
“好。”宴辰泽旋即正色点了一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阁楼。
而木依依则是直接前往了清明殿。
作为殿长大人最看重的后辈和至交的好友,殿里要回尸体后自然是进行火葬。
然而,刑狱司后院的那一簇烈火前却没有任何人哀悼。
毕竟是有罪之身,若说沽君子凭着以前的情分可以让王君同意由殿里火化尸体的话,那是绝对不能在蹬鼻子上眼,让殿里官员们进行悼念的。
看过那一簇火光,木依依旋即飞身潜入了殿中那一方水榭后面的屋子里,开门走了进去。
自从前几日南梦失了主司之位后,沽君子就命人将此中房间给封了起来。
所以,现在没有敢靠近这里一步,自然没有人会发现此时屋间多了四个人。
木依依带上房门进来时,沽君子已然处理完伤口,正蹲守在南梦床前,轻轻替她擦拭掉脸庞上的血水,而在旁边的桌前,正站着一位浅色衣裳的陌生男子,似乎在低头拼凑着什么。
木依依抬目看了眼床上昏迷的南梦,眼神继而落到了陌生男子身上,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男子她不认识,是前两日在婺州办事时碰到的,自称是老师和南梦的朋友,说南梦在京都有危险,硬是将自己给拉了过来,并且还在沽君子前往法场的路上将他拦下来说了些什么。
她总觉得觉得这个男子不简单……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认识老师?”
男子拼凑着桌上的粉色玉佩,确认它没有缺失后,将碎片随便的扔进一个木盒子里封存起来,转头说道:“我叫川越,和沽梦还有司南梦来自同一个地方。”
木依依眸光顿时稀微起来:“可是我没见过你!”
“沽梦见过就行了。”川越说着,转身将木盒子放到了她手里,继而笑道:“皓淼淼不在,我只能麻烦你跟着去一趟了,不过你要做好保暖,那个地方很冷的。”
木依依眉目一皱:“你认识皓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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