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纪晞晞小声嘟囔, “你都不是真的想跟我求婚！”
“我怎么不是？”这个罪名有点大了, 陆湛阳可不敢认。
纪晞晞跳下他的腿, 扭捏地丢下一句：“你自己想, 我不跟你说了。”
她进了浴室, 干手干脸的用卸妆膏卸妆, 门口身影一闪, 陆湛阳跟着进了卫生间，倚在门框上看她捯饬自己。
纪晞晞专注地搬弄着手里的膏体，也不去看到他。她把卸妆膏敷上脸, 顺势闭上双眼，专心地揉搓起来。
身旁的那束目光一直黏在她的脸上，叫人无端有些紧张。
为什么不答应呢？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只是她总觉得结婚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意味着长大，意味着责任。
却唯独不代表幸福。
在纪晞晞的心里, 婚姻从来不是幸福的保证。她以前谈恋爱时, 年纪小, 没想过结婚。后来, 发生了她妈妈那样的事情, 让她对夫妻二字失望不已。
她身边的婚姻, 除了谢熠的家庭外，真没办法让人产生结婚的冲动。
可是她不想和陆湛阳结婚吗？
当然不是！
心里有个声音立马跳出来反驳。
她闭着眼伸手去开水，旁边阴影一闪, 陆湛阳已经无声地帮她打开了龙头。
纪晞晞闭着眼冲人家嘟了嘟嘴, 附身拿手沾湿手心，把脸上的卸妆膏乳化开来，再一一洗去脸上的色彩。
陆湛阳抽出纸巾递给她：“还有一点没洗到。”
“哪里？”
“鬓角。”
她抬起脸，照着镜子，左边的鬓角确实还有一点白，于是有拿手沾水洗了洗，这才接过陆湛阳的纸巾。
镜子里的男人，因为反射的关系，跟平时比起来有了一点点差别。
纪晞晞抿嘴笑起来。
陆湛阳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莫名其妙，“笑什么？”
“不告诉你。”
她侧身要走，被人拦腰抱住，身边传来他充满磁性的嗓音，只听他说：“晞晞，今天是元宵节。”
她不明所以，“元宵节怎么了？”
陆湛阳沉默了一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元宵节就是情人节……”
“乱讲。”纪晞晞玩着他胸口的扣子，“情人节还没到啊，古代的情人节不是七夕吗？”
“不是的。”他垂眸，捏了捏她洗净的面颊，“我国古代的情人节是元宵，因为除了少数时期，多数朝代和城市都有宵禁政策，”见她有点疑惑，他主动解释道：“就是寻常人家在天黑之后是不能无故外出或出城。不过元宵节除外，这一天官府会开放宵禁，让大家出门欣赏花灯，北宋朱淑真就写过一首‘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月黄昏后’。不宵禁的元宵节就成了年轻人见面的好机会。”
“哇，陆老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纪晞晞听他说完，瞬间化身小迷妹，润泽的眼眸里闪烁着崇拜。
“知道有什么用，”陆湛阳叹气，“谁知道在情人节求婚还是失败。”
“哈哈哈哈哈。”她一下子乐了，把脸蹭在他胸前，含混道，“你好小气啊，我又不知道这些嘛，而且你都是就随便说说的。”
她不给他申辩的机会，抢白道：“你那天就是被你妈妈气到了才决定求婚的对不对？”
“真要是那样，我到哪里去找戒指？”他有些无奈。
“对哦，”她也发现了这个bug，“那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不告诉你。”
“说嘛说嘛。”
“你答应了我就告诉你。”
纪晞晞有点幽怨地瞥了他一眼，“还说你不随便。”
陆湛阳闷闷笑开：“那我认真准备，你会答应吗？”
“那也不会。”
“纪晞晞！”
纪晞晞拉住他的衣襟，踮起脚在他唇畔亲了一口：“你让我想想，好不好？。”
陆湛阳看着她湿漉漉的睫毛，一根一根粘在一起，显得更加浓密黑亮。
纪晞晞的手滑下来，抱住他的腰身，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低下头小声说：“反正我对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的语气带着点羞涩，带着点含蓄，所有澎湃的心意尽在不言中。
他抚在她的背心的手一顿，只觉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像是她的风格。
心口颤了颤，他无奈一笑，只好随她去了。
纪晞晞一直隐隐觉得，他们进展太快了，可是一切又仿佛天经地义，水到渠成，并不让她觉得突兀。
她这个人，嘴上说得厉害，可心里其实还有点点排斥婚前同居。但跟他在一起，想跟他亲亲抱抱都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想其他的。
以前她谈恋爱也没想过结婚，可是遇见了他，她眼里心里便再也没有了其他人。
不嫁给他吗？那不可能。
可要是现在吗？
哎呀，她还小呢。
但一直拒绝陆老师也不太好啊。
她有点苦恼。
纪晞晞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些事，就接到一个新通知。
开年之后的盛世国剧颁奖晚会，已经通知《我的废后》剧组，制片人程溢邀请剧组一起参加，还叫人把邀请函快递了过来。
纪晞晞拿着烫金的邀请函，有点纠结去不去。
“为什么不去啊？”谢熠面试完了来应聘的店长，收拾起桌上的资料在桌上跺了跺，“多好的机会。”
“话是这么说没错。”纪晞晞懒散地靠在酒吧的卡座沙发里，嘟着嘴，“可是我觉得好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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