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尤里点点头，去安排了。
同时，她也告诉何南，该跟谁一起去调查。
那是两位警员。
其中一位是较为陌生的刑事科警察——常常也被叫作刑事组。
这个科比较杂，什么刑事案件都处理，比如绑架、谋杀、重伤……
其它的还有爆破组、盗窃组等等。当然，正规名称都叫科。
另一位就是鉴证员科恩。
这个就比较有意思了，鉴证科就是鉴证科。
似乎是因为警察职位混乱的全美国都这么叫它，所以鉴证科不会被叫作鉴证组。
……可能是因为鉴证科的人员都算科研人员，而不是巡警吧。
所谓的“巡警”，又比较乱了。
巡警其实就是最低级警员的意思。
但是警察真的特意说给谁安排巡警的工作，却往往是让他在某片区域巡逻。
搞得就有点跟中国的“片警”一样。
……所以说真的是混乱至极的称呼。
出了纽约，可能又是一种叫法。
曼哈顿和布鲁克林的分局，叫法偶尔又不一样。
就不能统一一下吗——何南曾经暗自在心底吐槽道。
就算国家不能规定统一叫法，那洲总可以吧？
不，洲也是不行的。
那都按总局来，行了吧？
……但分局又不干了，说“我们有我们的文化”。
何南觉得这狗屎文化不要也罢。
“嘿，科恩。”何南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渡边尤里聊得怎么样？”
“嗯……我不知道怎么说。”科恩的神色看上去十分郁闷：“感觉她说得对……如果我没想到自己怎么做，那最好还是不要走这条路。因为太危险了，可能还没等我想清楚就会丧命。”
“那……你是打算不干了？”
“不，我打算快点想明白。”科恩无奈地笑了笑。
这个回答一出，何南知道，他是不会走了。
这让他有点感动，又有点难过。
科恩如果真的也死了，那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警察再和他一样继续成为渡边尤里一样的人。
……恐怕很难有了。
因为不会得到好下场。
而且死了之后，都没人记得你。
反而可能说你是死脑筋的傻瓜。
那样一来，如此拼命究竟值得吗？
……恐怕好多不够坚定的人，心底真正的答案就是“不”了。
其实现在警校的学生往往都还没被腐蚀过……
何南想了想，觉得如果纽约警局真的要大换血，应该考虑从警校招毕业生。
直接把他们拎过来总局。别让他们去分局被污染。
改革必须从总局开始。
这样才能影响、辐射到分局。
从分局开始改是毫无意义的。
很容易就被总局的腐朽风气压死，警监的权力也不够大。
三人上了车，迅速朝曼哈顿去。
警车不会堵车，就是方便。
这段路如果让何南开自己车跑的话，恐怕得花三倍时间。
所以当快速抵达本尼居住的公寓前后，何南下了车，不仅感到无比的感慨。
……实在太快了。
可以的话他也想一直开警车。
但那样就得当条子，而他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嗯，就是这栋楼。”何南看了看地址，对比了一下楼栋号：“嗯……他住三十八楼啊……”
“……哎，又要坐电梯。”科恩听了，露出苦涩的神情。
“你还没习惯？”
“没……”科恩摇了摇头：“先天就这样……习惯不了。”
科恩一坐普通电梯（高档电梯会平衡失重感所以没事）就会因失重而心慌。
甚至心脏都有点难受。
其实很多人都或多或少会这样。
但是科恩就比较严重。
若不是鉴证员对身体素质没多少要求，像他这种情况是肯定不能当警察的。
警察去高层建筑查案的情况太多了。
像他这样子，哪天犯心脏病怎么办？
那马上又多出一个案件。
怕不是要把在场各位累死。
原本以为科恩只是不习惯坐电梯，练练就好了。
……结果渡边尤里一天内带着他来回坐了那么多次，除了差点让他弄出心脏病，别的效果一点也没有。
“没事，要不你爬楼梯上去。”何南认真地跟他这样说。
“那、那不是要累死吗……三十八楼呢。”科恩吓了一跳：“肯定不行啊！别开玩笑了。”
结果，最终三人还是坐电梯上了三十八层。
何南一直关心着他的身体状况，时刻就瞄过来两眼，看看他有没有脸色发白、口吐白沫、突然倒地、立即去世的征兆。
然而……
另一位警察却对此不屑一顾。
反而流露出了讥讽和嘲笑的神色。
这一下就搞得何南有些不高兴。
但他也只是面露不悦，没有说什么。
这什么人啊？
何南在心底忿忿不平的想道。
同事身体不舒服，你不关心一下也就得了。
居然还在那嘲笑！
什么意思？
哦，对了，你可能本来也看不起科恩这种好警察……
何南越想越窝火。
你自己可能因为贪欲，可能因为恐惧等等……选择同流合污适应大环境，那就这样，别人也不多说你什么。
合群嘛！
但你瞧不起人家正经的警察是什么意思？
劣币可以驱逐良币，但不能耻笑良币。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笑话，那情况也依然很恶劣。
就是瞧不起科恩有这个毛病呗？
这种随便嘲讽人家生理疾病还不加掩饰的家伙……实在是人渣。
何南多半都能想象到这家伙是怎么想的。
……肯定会嘲笑科恩是胆小鬼，坐个电梯也害怕。
但这玩意跟胆子没有关系，就是心脏的问题。
不是说你勇气滔天就可以不怕了。
拿科恩敢在黑帮的威胁下坚持那么久不同流合污就能证明这不是勇气的事了。
如果说科恩这种人胆子都小，那你算什么呢？
带着这种想法，何南在电梯升到指定的楼层后，又看了眼科恩。
还好，他没什么事，就是脸色有点不好。
“科恩，哪号来着？”何南虽然知道答案，但还是试着提个问题让他回答，来让科恩转移下注意力并变得更有信心些。
“啊——3号！这边。”科恩擦了把汗，笑着如此回答，匆匆带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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