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晚望着人,悠悠道:“你嘴这么贱,鬼都不愿嫁给你。”
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就顾江年这张破嘴,估计没几个人喜欢。
在外打着儒雅绅士的称号,其实脱了那层身份就是个衣冠禽兽。
与其说顾江年是姜慕晚的救赎,不如说她们二人实则是在双向救赎,姜慕晚在顾江年跟前可以肆意做自己,而顾江年在姜慕晚跟前,亦能脱掉那身伪装的外衣。
在这浮躁的世界里,每个人都会带上面具生活;面具这个东西一旦带久了就永远都摘不下来了。在遇见姜慕晚之前,顾江年的这个面具带了长达五六年之久,遇到姜慕晚之后,他才将那张带了许多年的面具撕扯下来,以真面目示人,回到顾公馆,他不再是顾董,不再是顾先生,仅仅是顾江年。
没有那么多的身份加持在身上时,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也有喜怒哀乐。
那些所谓的万事藏于心而不表于情的克制,说白了都是伪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堪之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痛。
他曾经花了大把的时间去掩盖这些伤痛与不得己,直至见到了姜慕晚,他才知道那些所谓的伤痛与不得己不算什么。
顾江年望着姜慕晚,脸面上笑意连连。
“蛮蛮,”他唤她,目光柔情似水。你呢?
“干嘛?”她回应,语气娇娇滴滴。
“闭眼,”男人坐在对面望着她,轻启薄唇,唇边带着蛊惑且容易引人犯罪的笑容。
姜慕晚疑惑望着他,却见这人唇边的笑意深了又深。
姜慕晚虽心中有疑惑,但仍旧照做,闭了眼。
须臾、她听到男人拉开椅子的声响,片刻,一双温热的掌心落在自己眼帘上,男人温软的话语擦着她耳边过来:“起身。”
顾江年站在姜慕晚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一步一步的往某处而去。
行了数步,男人脚步声停住,眼帘上的暖意也消失。
她未动,直道耳边响起了钢琴声,她才缓缓的掀开眼帘。
眼前,是大片红彤彤的玫瑰花丛、花丛中央立着一架三架钢琴,而刚刚还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此时坐在钢琴前。
指尖在琴键上飞舞,随着优美的旋律出来,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流淌出来的是一首响彻整个欧美的经典求婚歌曲:
我看见你眼中闪烁着疑问,也听见你心中的忐忑不安、你可以安心,我很清楚我的脚本。在往后共渡的岁月里,你只会因为喜悦而流泪。
即使我偶尔会犯错,也不会让你心碎,我发誓,当着天上的星星月亮,我必在你左右,我发誓,如同守候你的背影,我必在你左右,无论丰腴困厄,至死不渝,我用我每个心跳爱你,我发誓。
1994年一个欧美组合的成名曲,随后被国内许多资深艺人翻唱过的:I Swear
姜慕晚怎也没想到,今日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听到这首经典歌曲,还是从顾江年的口中听到。
她站在花丛外围,看着那个着一身黑色西装坐在钢琴前深情演唱的男人,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到底是不想让自己脆弱的一面被人看到,她抬起眼眸望了望天,试图以此来扼住自己即将掉落下来的眼泪。
可当顾江年的那句:【我发誓,如同守候你的背影,我必在你左右,无论丰腴困厄,至死不渝】
姜慕晚的眼泪如同溃堤的江水崩塌而下。
此时此刻她必须承认顾江年是一个偷心高手,在这日常的琐碎生活当中,不知不觉的就偷走了她的心。
有些男人只说不做,有些男人只做不说,而顾江年二者皆有,于姜慕晚而言,他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
你给出去的爱都能得到回应。
姜慕晚觉得,自己完了。
未曾遇见顾江年之前,姜慕晚的心如同一个尘封已久的冰窖,而顾江年仅凭一己之力在她的心上砸开了一个口子,正日以继夜的不断的往外冒着水,要溶解了这些冰块。
而今日,那个口子,在中间又缓缓的裂出了一条缝隙,
许久之前,顾江年说偷东西是要负责的,那么现在姜慕晚也想用同样的话告诉顾江年。
偷心倘若犯法,那顾江年一定会被判处无期徒刑。
永世不得释放。
姜慕晚站在一旁捂住唇,泪水顺着她的面颊缓缓的流淌而下,钻进她的指缝,溢出来。
如同藏在眼底的爱意,遏制住了,也会溢出些许来。
此景,从何而来?
某日,顾公馆内,姜慕晚正在看综艺节目、宋思慎在参加一档综艺节目时弹了吉他,弹的便是这首曲子,姜慕晚听着摇了摇头点评道:“比起钢琴还是差点韵味。”
宋思慎在综艺节目中弹这首曲子时,她没有任何感觉。
代入不了丝毫感情,可当顾江年坐在跟前弹这首曲子时,那种直击心灵的冲击感让她身心具颤。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顾江年记下了姜慕晚说的每一句话。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这一幕。
“蛮蛮,我欠你一场求婚,”顾江年低低沉沉的话语传来。
姜慕晚捂住唇,泪眼婆娑的望着顾江年。
与顾江年的这场婚姻,即便是没有任何仪式,也没有关系,因为这场婚姻一开始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利益交换。
利益夫妻,即便顾江年什么都不给他,姜慕晚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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