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僵尸和小僵尸的哀嚎声中，花崇落在了司暖身旁，抬手毁灭之力，男僵尸化为灰烬……
司暖愣了一下，她记得这不是花崇第一次用毁灭之力……
她眼睛一亮，“难道你的天赋是毁灭？”
花崇摇头，“不是，还未觉醒天赋。这是血脉传承。”
血脉传承？司暖眼睛更亮了，“你见过司花叔叔了？”
花崇轻轻点头，“司花先生一直在地府，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说话间女僵尸和小僵尸已经扑了上来……
司暖侧身闪开。
花崇的一手抓住一个，女僵尸咬着他的肩膀，小僵尸咬着他的大腿，然后化为了灰烬。
一家三口就这么消失了，墙头站着其他僵尸们。
他们眼中的情绪很复杂。
司暖抬头，“觉得他们的下场太惨了？”
众僵尸没出声。
他们在冰冷的地下躺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才换来了重临人界的一天。
他们每一个身上都背负着血海深仇，如果不是那份怨气，他们不会成为僵尸……
司暖轻声说：“杀人偿命，不可祸及妻儿。”
一女僵尸不满道：“是对方先做了祸及妻儿的事。”
司暖看向她，看着她绿幽幽的双眼，那双眼中满是怨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样不对……可是怎么做才对？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应该吗？
花崇抬头，看过他们每一个……
“我们是僵尸，本不该存在，既然又一次重来的机会，请各位珍惜。”
报仇？那他的仇要怎么算？
“你们的亲人朋友，又的已经投胎，别做多余的事，会连累他们。”
花崇眼中有光，是感激，是怀念，“如果说有仇，我和炎氏一族的仇不共戴天，可我母亲入了轮回。如果为了给母亲报仇，伤害了炎家人，那家母也会背负这份因果。你们明白了吗？”
这一次……僵尸们的眼睛逐渐暗了下去，是啊……替自己报仇，自己背负就好，反正已经是僵尸了，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为了已经轮回，或许已经过上好日子的至亲报仇，害他们背上因果，最终不得善终，也就违背了他们的初心。
僵尸们陆续从墙头跳了下去……
只听轰隆一声，墙塌了……
司暖低着头，半晌未出声。
她看着地面，地上还是那一家三口的灰烬。
而那一宅子，一百多具尸体，似乎还在她的眼前。
“愧疚？”
声音来自左边，是龙允。
司暖没抬头，但偷偷瞄了她一眼，只看到她没任何表情的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责怪自己。
龙允看她这副样子，有些想笑，从未见过小暖这么怂。可是她一想到幽冥之门挤满的冤魂，就笑不出来了。
“他们来了。”
司暖的头更低了。
花崇走过来，拉着她，“我们送他们人轮回。”
司暖被牵到了幽冥之门前，始终未敢抬头，扑面而来的阴气，很是压抑。
花崇说：“抱歉，是我僵尸一族的错，害的各位丢了性命。”
人群中为首的男子看着他，“我们知道了，也听到了。他们已经不存在了对吗？”
花崇点头，“对。他们已经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
司暖偷偷瞄着灵魂群，男女老少，高矮胖瘦，还有抱在怀中的孩子……
她错了，真的错了……说好了他们不会伤人，是她太大意也太过自信了。
男子轻声说：“说不怪你是假的。刚才的事我们都听到了，是先祖的错。先祖让他们含冤而死，成为了僵尸，都是报应。”
“僵尸本就不该存在。”一个少女恨恨地盯着司暖和花崇，“不死不灭的怪物，本就不该存在！你就是司暖是吧？你为什么要护住他们？国师大人都说了，僵尸不能留！先祖的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的死，都是你害的！”
司暖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护住他们，这一百多个人就不会死。
“如果不是你们先祖做了人神共愤的事，他们会变成僵尸吗？有因才有果。”龙允默默走到司暖身边，握住她另一只手，只是这手有些冷，让她打了个哆嗦。
少女冷笑，“弱肉强食！有本事找我先祖报仇啊，找我们算什么本事？”她笑的时候，那半边烂掉的脸上还在掉肉，并且冒着黑气。
司暖头快垂到胸口了，她低声说：“这件事我错了！这因果我背了。你们入轮回吧。”
少女盯着她，“你一句错了就想打发我们？一百多条人命，我要你们僵尸一族全都去死。”
花崇还是习惯的想吐气，想起来自己没气，又收了回来，“你们人族，一人犯错也要被灭掉一个种族？”
少女大笑，“笑话，你们僵尸算一个种族？大不了算一个小家族而已！没听说过诛九族吗？他们三个犯错，你们都该去死。你们还不明白？你们本来就不该存在。”
随着少女的声音愈加高亢，她周身的阴气开始暴涨。
她的阴气连带着她周围的人眼神也变了，从呆滞变得阴冷。
为首的男子急了，“我们已经死了，还争这些有什么意义？好好地去轮回不好吗？”
一女子脸上流着血泪，浑身破破烂烂的，只剩半个身子……
她的血肉不停掉落，她的肚子中是半个孩子，大概七八个月大。
“家主，是不是因为我们弱小，就要被欺负？是不是明明受了委屈，还要忍气吞声？我的夫君三个月前因救你而死！你答应过他，会保我们一家一生平安！如今这是怎样？一尸两命，连抱怨都不行吗？”
女子继续说道：“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我答应过夫君，会替他生个儿子，会好好带大孩子。如今这样子……你让我这样子去幽冥，我没脸见他。”
家主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他的愧疚更多更多……这些人有他的至亲，也有他的朋友，有家中的下人，还有来访的客人……
“抱歉，是我连累了你们。”
家主低头，羞愧的无地自容。
“家主，错的是凶手，不是您。”
“是啊，家主，错的是护住凶手的司暖，她是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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