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大军进入嘉峪关,好一顿烧杀抢掠。等托布雷进关后,只看到一片断壁颓垣。
托布雷略过断壁颓垣,直接去赵靖的中军大帐,其实中军大帐已经撤走,里面空空如也。
托布雷站在中军大帐原地,偌大的大厅中间还有一个沙盘,沙盘上插满了小旗子。
托布雷不认汉字,老胡给托布雷翻译。老胡一边讲,托布雷一边开怀大笑。在老胡的指认下,托布雷认出了嘉峪关,认出了北戎王庭。
他打进了嘉峪关,赵靖逃跑了。行军打仗的沙盘都丢了,不是说赵靖很厉害吗?怎么屡屡败在他手中?
当夜,托布雷下令北戎大军在嘉峪关内就地休息,明日一早,继续追赶赵靖,向宁夏镇进发。
子夜时分,正是人们酣眠的最好时候。小城内忽然杀声大作,火光冲天。
托布雷急忙抄起一双银锤冲出中军大帐,却见整个小城陷入一片火海,喊杀声能震破人的耳朵。
托布雷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亲兵禀报,他们还在熟睡中,无数大周兵从天而降,大周兵偷袭了他们。
托布雷大骂赵靖狡诈,明明已经带兵逃走,怎么又转头回来了?
老胡暗吃了一惊,白天进城后看到空空如也的街巷,他就觉得不对劲儿,只是当时他也太兴奋,没有考虑那么多。没想到,这果然是空城计。
可是现在已经容不得托布雷多想,他轮起一双银锤加入战团。
然而,一来北戎人很多经过一天的奔波,尚在酣眠中。二来这是街巷战,他们不熟悉嘉峪关内地形,有些人还没有拿起武器就已经身首分离。
托布雷气的哇哇大叫。
这就是楚元河的计策,先退后进,把嘉峪关搬空,诱敌深入,关门打狗。
北戎人擅长骑兵作战,大周在这方面不占优势。那么好,把北戎人拖入嘉峪关内,和他们展开巷战。
嘉峪关的小城里街街巷巷,大周士兵都非常熟悉。这就是地理上的优势。
第二,冲入街巷进行巷战的,并不是白天跟随赵靖和北戎人交战的士兵,而是另一波吃饱喝足睡好铆足一股劲儿的士兵。这叫车轮战,也算是人和。
第三,子夜时分,是人最困乏的时候。北戎士兵打入嘉峪关内,占据了大周地盘,必定十分兴奋,必定会轻敌。选择这个时候夜袭,占了天时。
这就是《孙子兵法》的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者都占据了,何愁不打胜仗?
再者,楚元河把《孙子兵法》中“兵者,诡道也。”用的滚瓜烂熟。将计就计,把军中断粮的消息传出,让托布雷以为抓住了好机会。赵靖领一帮面如菜色士兵出战,让托布雷做实大周军队缺粮之说。
那么赵靖打败仗就是显而易见的,丢失嘉峪关逃走也是顺理成章的。
这就是《孙子兵法》中讲的: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时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一夜的厮杀,小城成了血海,赵靖踏着鲜血步入小城,街巷中到处都是尸体。这一次,赵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些尸体有大周士兵的,也有北戎士兵的。
嘉峪关城门大开,托布雷已经带人退出了嘉峪关。
赵靖沉着声发出号令。
“追——”
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众位将领各自领兵出嘉峪关,追赶托布雷北戎大军。
托布雷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雄赳赳气昂昂信心十足进到嘉峪关内,一夜未过,又被赶出了嘉峪关。
而后边的大周追兵穷追不舍,他只能带人撤退。
这一退,就成了丢盔弃甲,就成了残兵败将。
好在北戎人擅长骑马,他们一口气跑了一整天,见后面没有追兵,才算松了口气。
托布雷看看自己的人马,进关时约摸五万多人。现在却只剩四万多人。
攻打宁夏镇的北戎军队应该也好不到哪去。托布雷暴跳如雷,在撤退途中又杀了几名士兵。
又是一个黑夜降临,吃了大周军夜袭的亏,托布雷加强了夜间巡逻,生怕大周再来一次夜袭。
谁知一夜安安生生,托布雷缓过劲来,准备返回嘉峪关外,他要和围攻宁夏镇的军队会合。
然而幸存的部落首领却萌生退意,嘉峪关的小城巷战死伤惨重,他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托布雷账下出现不同意见,但奈何托布雷执意要返回嘉峪关外,众人只好继续跟随。
只是没等他们前进几十里,就受到大周军队的迎头痛击。
北戎人只好继续后撤。
这场拉锯战持续了几天。六大部落幸存首领再也不听托布雷的意见。他们集体开始后撤,向北戎王庭方向撤退。
已经接到密信的卫庭早率大军等候多时。
北戎军队遭遇到后有赵靖追兵,前有卫庭拦截的合围之中。
再说围攻宁夏镇的北戎军队,当赵靖返攻嘉峪关的时候,宁夏镇出兵,陆谦带一队人马包抄北戎军后翼。
又是一场恶战,围攻宁夏镇的北戎军抛下一堆尸体后,夺路而逃。
大周军队在后面穷追不舍,从八月十二开始,北疆大仗小仗无以计数。九月初,北戎大军全部被赶出大周边境。
赵靖陆谦率兵追击,直奔北戎王庭。
白先生石头等人从甘肃镇回转嘉峪关。当白先生进入嘉峪关后,入眼,便是一片断壁颓垣。虽然街巷已经整理,尸体也已经抬出嘉峪关外掩埋。但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气味。
白先生随手揪着一个士兵问发生了什么事。
士兵还没有说话,身后有人回答了白先生。
“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关门打狗。”
“关门打……”
白先生机械的转过身,却见一身蓝灰色衣衫的楚先生一脸淡然站在那儿。白先生咽了一口唾沫,抱拳拱手。
“先生。信已送到卫将军手中。学生复命。”
“哦。送到了,很好。白先生有功啊!不过你回来的晚了,没见到咱们大军关门打狗,可惜了。”
楚先生淡淡的看着白先生,白先生额头冒冷汗,九月天啊,他脊背生出了一身汗。
“咱们胜了?”
“你说呢?”
楚先生摆了摆手,石头等人立刻扭住白先生双臂,白先生大骇。
“先生,这,这是做什么?”
楚元河还是淡淡的。
“靖儿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背叛于他。不过也多亏了你,靖儿才能把托布雷赶出大周边境。如今,只怕已经打到北戎王庭了。白胜谷,你功不可没。”
白先生双腿都软了。他明明已经送出了消息,大周军中缺粮,小酒馆的老板已经知道了呀,难道他没有把消息送出去?
“哦。不好意思,我把你的朋友,小酒馆的老板杀了。”
白先生眼前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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