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手忙脚乱,又把赵靖的衣服穿好,这样面对赵靖,太难为情。也不知道为什么,赵靖故意不配合,江笙给他穿上这边袖子,那边袖子掉了,那边穿上,这边又掉了。里衣穿好,系好带子,外衫又穿不上了。
赵靖成了三岁的小孩,让干什么不干什么,好不容易把外衫穿好了,带子又系错了,外衫带子系到了里衣带子上。
赵靖笑眯眯提线木偶一样,江笙却累的满头大汗。
“你,你能不能配合点,累死我了。”
赵靖嗤嗤嗤笑,看着小丫头这样子,他好开心。
“阿蛮,你在提前进入伺候夫君的演练。”
江笙红着脸,一双小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脸在灯下越发的红艳,一双眼睛都不敢看赵靖。
赵靖强忍着心里的旖旎,脱了自己的鞋袜,把小丫头揽在自己怀里,大被子盖住两个人,一股暖意包裹着两个人。
“还是被窝里暖和,我们这样躺着说话更好。”
江笙依偎在赵靖怀里,嗅着赵靖身上特有的味道。
“九爷,腰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好。”
赵靖慢条斯理讲他在打仗时的事情,讲他和托布雷大战的那几个时辰,江笙听的惊心动魄。听着听着,赵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没有声音了。
江笙窝着不动,直到听到赵靖微微的鼾声,才小心翼翼的从赵靖怀里坐起来。
赵靖睡着了,就这样说着说着睡着了。
江笙用手指轻轻描画赵靖的眉眼,在京城时,赵靖的眉毛很浓,眼睛狭长,肤色是小麦色的,隐隐泛着凝白,那是一种健康的颜色,是一种颇受人喜爱的颜色。他的唇是红润的,他的脸虽然有棱有角,但还有肉。
可是现在,他的眉毛又黑了,又浓了。他的肤色变黑了,脸上也粗粝了,受了很多,唇也干裂了,还有干皮。
江笙心疼的要命,可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比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劳其筋骨。
赵靖要挑起大周的重担,必须受这种磨难。
想想梦里的那一世,赵靖早早的死在淮河,皇上、祁王、太后是何等的伤心痛苦。皇上重病,继而被太子下药,早早撒手人寰。祁王呢?她的梦里没有祁王,那只能说明祁王在赵靖死后就灰心失意,不再管大周的事,所以才导致了后来大周的内忧外患。
江笙万分感慨,用手轻轻触了触江笙的胡子,又担心惊醒了赵靖,她的动作很慢,很慢。
外面街上响起了更声,子夜了。
炕上很暖和,让人熏熏欲睡,江笙揉了揉眼睛,靠在赵靖身上,把被子拉上去,盖了他们两个人。
这一夜过的很快,又很慢。
三个丫鬟在东厢房,盖一床被子,双燕根本没醒,没心没肺呼呼睡,铃铛要守夜,半睡半醒,时刻保持警醒。寒雨一夜未睡,她担心,万一,万一九爷把持不住,那可怎么办?可是她是个丫鬟,怎么管?要是嬷嬷在就好了。
寒雨胡思乱想,操碎了心。
赵靖睡在温暖的炕上,怀里佳人在怀,即便是梦里,也是一片粉红。
赵靖天蒙蒙亮就醒了,看着陌生的屋子,陌生的装饰,怔忪了一瞬间,一双眼睛瞬间凝满警惕和戒备。
等看到怀里的佳人,赵靖的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他想起来了,昨夜,他抽空连夜来了榆林,来看看小丫头,后来和小丫头说话,说着说着睡着了。
这么说,昨夜他和小丫头相拥而眠了,真好。
赵靖看着熟睡的江笙,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认真的看小丫头的睡相。
小丫头的睫毛很长,脸蛋也没有在京城时那么白皙,她的手指也粗了,隐隐还有了茧子,这是为他做衣服才有的吧。
赵靖轻轻的吻了吻江笙的额头,江笙没有任何动静,睡的很香。
赵靖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动作很慢,生怕惊动了江笙。赵靖轻轻捏捏江笙的鼻尖,江笙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赵靖穿上袜子靴子,穿戴整齐,又低头吻了吻江笙的脸颊,转身开门出了屋子。
寒雨听到响声,赶紧从东厢房出来。
“九爷。”
“嗯,阿满还在睡,不用叫醒她。让她多睡会儿,以后,女红让她少做点,不要熬夜。”
“是。”
寒雨恭敬的回答,可是眼睛一直在赵靖身上转圈,似乎想看出点什么。
赵靖明白这小丫鬟心里想的是什么,笑了笑。
“放心,什么都没有发生,爷守规矩。”
寒雨松了一口气,担心了一夜,还好还好,是她小人之心了。
“九爷见谅,奴婢......”
赵靖摆摆手。
“爷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都是忠心的,双燕性子憨直,你多留心,好好伺候阿满,自有你们的好处。”
寒雨赶紧屈身行礼。
“不敢,奴婢定会好好照顾姑娘的。”
赵靖回头又看了一眼屋子,大踏步离开。
江笙醒过来,寒雨已经在屋里伺候,江笙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什么,看看枕边,已经没有了赵靖。
寒雨抿嘴笑笑,端着温水过来。
“姑娘,九爷天不亮就走了。”
江笙脸一红,昨夜,她竟然和赵靖同塌而眠,她竟然窝在赵靖怀里一夜,虽然都是和衣而眠,但,但到底不合规矩,若是嬷嬷知道,非把她从头发梢儿数落到脚后跟。
“昨夜的事,不许说出去。”
双燕眨眨眼,愣愣的问。
“昨夜出了什么事,是我打呼噜声太大,所以你们把我抬去东厢了?”
铃铛高深莫测的点点头。
“是,你那呼噜把房顶都掀了,没奈何,只好把你扔在东厢了。”
双燕耸耸肩。
“那以后我要是再打呼噜,你们就用棉花把自己的耳朵塞上,东厢太冷了,冻死我了。”
江笙噗嗤笑出了声,寒雨也笑了,只有铃铛煞有其事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行。”
北疆大胜的消息传到京城,传到金殿上,也传遍了全国。
皇上大喜,朝臣们大喜,整个京城都大喜。但总有人不喜欢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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