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湘盯着他坚毅有型的下巴，压低声音开口，“明宴辰，傅峥他……”
“我不想再听到你跟我提起这个人。”他沉声打断她未说完的话，狭长的眸子里流淌着阴戾之色，“纪南湘，我允许他活着已经是最大的网开一面，但是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她没再出声，手指只是轻轻的摩挲着身上斜斜的安全带。
威航驶入车流，纪南湘后背靠向椅座，满脸的疲惫。
明宴辰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刚想再说什么，却又猛然想起了那男人的一句话——当初明少眼睁睁的看着你差点死了都没管。
他余光瞥了眼副驾驶座上安静的人，她似乎对于过去所有的事都已经淡忘释怀了，所以并未将傅峥的那句话听到心里。
却不知，那话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口，散发开钝钝的痛意。
“对了，你怎么没去修车？”纪南湘突然想到上车时看到他的车尾仍是瘪的，“我记得你很多年前就开的这辆，这都好几年了也没换，你对车的喜好倒是挺忠贞。”
“我对人的喜好也很忠贞。”
“……”
纪南湘有些招架不住了，他这么光明正大的对着有夫之妇表达暧昧之情，合适吗？
谁都没再说话，车厢内的气氛静默下来，过了几分钟，明宴辰才又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你什么时候跟阎枫在一起的？”
她怔了下，嘴角勾勒出抹寡淡的笑容，“这很重要吗？”
“纪南湘，”男人压低声音唤她的名字，犹如他们四年后重逢他在看到她第一眼时就极力克制的模样，“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按照她的说法，她离开后的第一年应该是跟外公在一起，那她跟阎枫，是在她外公去世后在一起的？
还有，她曾在他逼问她那个男人是谁的时候说过那个男人已经结婚了，但据他所知，阎枫并没有结婚。
她到底还骗了他多少？
纪南湘垂下眼眸，唇边勾起的笑意显得清浅而漫不经心，“该说的我都已经说清楚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明宴辰握紧方向盘，感觉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手给狠狠的攥住了一样，道路两旁的灯光在他的俊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也照亮了他眼底泻出的自嘲。
“你没有去过阎枫的公司上班，他也并没有结婚，我想知道，你还骗了我多少。”他一把嗓音充满平静，却又紧绷得厉害。
纪南湘眼皮跳了下，他果然还在调查她。
不过，这次她倒是没有太过担忧，也没有惊喜或者愤怒，阎枫已经醒了，她就不必再像是先前那样担惊受怕。
“不管我骗了你多少，这些都不重要，”纪南湘凉凉地笑了下，“我跟阎枫在一起了是真的，哲哲的存在也是真的，只要这两件事是真的，那其他的事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了。”
明宴辰面色沉静，嗓音却紧绷的像是随时会断掉，“你爱他吗？”
闻言，她轻笑着眯起眼睛，“要是我说不爱，你还想再跟我重新开始？”
“如果他够爱你，就不会让你回到江城，更不会让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明宴辰面无表情的向她陈述着事实，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希望她跟阎枫在一起的时候幸福。
说他狭隘也好，说他自私也罢，因为只有她的不幸福，才是他唯一的机会。
“明宴辰，”纪南湘眼里的笑意一点点黯淡下去，“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当初等了你十几年，而最后却只离开你一年就跟他在一起了？”
男人没出声，等着她继续把话说下去。
“正是因为我等你的那十几年，让我清清楚楚的明白了，我们纠缠了那么久都没能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我已经不相信我们还能有圆满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去犯第二次。”
明宴辰脸部维持的冷静最终被心里的刺痛打破，这痛来得剧烈无比，“如果你当初不走，我们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铁了心要走的人是她，圆满与否，不还是掌握在她的手里吗？
她想闯入他世界的时候不顾一切的闯进来，想离开的时候又不择手段的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我刚放你离开，你转身就另找他人，不是我们得不到圆满，是你从未想过要这个圆满。”
明宴辰一字一句，隐忍的怒火几乎要因为压不住而爆发出来。
“我本来以为，是我对你的伤害太多太重，你过不去那道坎，所以才执意要离开，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南湘，其实你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你不爱我了，没必要想方设法找借口来敷衍我。”
明泽曾不止一次的跟他说，他对叶蕊太过绝情，可他的立场一直很明确，也从未给过她什么希冀。
他对别人再绝情，也不如纪南湘对他来得绝情。
车厢内又是一片寂静，寂静的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
纪南湘抿着唇，过了好半晌才轻轻出声，“我走的时候态度很明确，就没想过跟你再有以后。”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明宴辰突然右打方向盘，然后一脚踩下刹车，车子猛地在路边停了下来，“是想告诉我，你从来没要求过让我等你，我所有的等待都是自作多情，是么？”
他一把扯开安全带，倾身凑到她那边，眸中的炽热几乎要灼伤她。
纪南湘安静的垂下目光，一语未发。
明宴辰唇间咬紧，突然一股冲动直上脑门，他反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薄唇狠狠抵上她的唇。
霸道的吻已然袭来，纪南湘还没来得及避开，就被他圈紧了腰际紧贴住他的身体。
她瞪大双眼，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明宴辰，你干什么……唔……”
明宴辰按住她后脑勺的手使力，舌尖在彼此唇齿间辗转纠缠，力道狠的像是一场发泄。
纪南湘试着挣扎，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挣脱不开，只得被动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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