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姜暖带着顾源去了趟工厂。
“目前看来，工厂正常运作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人手确实少了点。”顾源抱着文件夹，跟在姜暖身后半步的位置，边走边说。
“赖夫人这个订单结束之后，把傅司言要的那批珠宝，也在新工厂实验生产一下。”
姜暖说完，顿了顿脚步，“和乔若打个招呼，让她去星瑞挑两个得力的人手，送过来，互相交流学习一下。一个月后，新工厂开始对外招工。”
两人说话这会儿，就已经走到工厂大门前了，还隔着大老远，就看见谢阳和伍昭朝他们挥手。
“别紧张，谢哥，我就是过来看看进度。”姜暖嘴甜得很，一口一个“谢哥”，叫得谢阳还有点不好意思。
谢阳挠挠头，“嗨呀，放心好了，一切正常，就是这么点小玩意儿，还不够我们练手的。”
人家大工厂，一天恨不得几千几百的出成品，他们可倒好，忙活半天就为了一套首饰。
“谢哥不用担心，回头也告诉兄弟们一声，咱们工厂上头就是设计公司，不必担心接不到订单，自家的产品就足够你们忙活了。”
姜暖也能理解，之前一整年一个订单都没接到，虽说也是清闲，但实在窝囊。
但凡是个男人，就不想再受一次这种憋屈气了。
“既然已经出了成品，到时候让人送到总部来，再由我们的人包装好，交到赖夫人手上。”姜暖叮嘱一声。
又谈了几句公司和工厂未来的发展，也算是给底下人画了饼，姜暖对自己这次“视察”的结果还是相当满意的。
过后又为了“联络感情”，请人吃顿饭这些分内之事，暂且按下不表。
研究所那边，究竟如何了呢？
傅司言早在拿到笔记本的一瞬间，就联络警方，提供证据，让叶特助安排人，带警方到研究所抓人。
现在，张常新恐怕还在拘留所暂时关着呢。
这件事对于姜暖等人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研究所却因此乱了套。
有趣的是，向繁星早上接到张常新的电话，本来就准备下午来见他，把事情说得更明朗些，此时此刻，正站在研究所门外。
等了相当长一段时间，零零散散走出来一些人，她却始终没看到张常新。
于是，便上前随便挑了个人，一边抛着媚眼，一边开口询问，“我是常新的女朋友，怎么没看到他人呀？”
被挑中的“幸运儿”，也是个只知道做研究的书呆子，哪见过这种场面，赶紧应声，“常新被警察带走了，我们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什么？！”
向繁星脑海中“轰”地炸开。
张常新被抓了！
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他杀了林越安的事，被人发现了，到警察那里举报了他。
那他会不会……
不对！
向繁星回过神来，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从始至终，有说过让张常新杀林越安吗？
整件事，都是张常新自己利欲熏心。她只是一个被他蒙蔽了的无知少女，更何况，他们早上刚刚“分手”。
现在张常新进了监狱，恐怕后半生都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她还真想知道，到底是谁把张常新送进监狱的，竟然帮了她这么大的一个忙。
向繁星慢悠悠地开车离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没想到，来了一次研究所，竟然收获到了这样的好消息。
她正哼着歌，准备返回市区，忽然听到手机震动两下。
“嗯？”
她点开一看，是一封邮件。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邮件发消息？
她不屑地撇撇嘴，随手点开，是一段录音。
按下播放键的一瞬间，手机里传来了一板一眼的电子合成音。
“张常新进去了，下一个，就是你。”
随后，是一段阴森的怪笑。
“啊——”
向繁星尖叫一声，手机顿时被她从手里扔了出去。
怎么会……
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在背后策划？
她死死地握紧方向盘。
假如被姜暖和傅司言知道，是自己诱导张常新杀了林越安，目的就是为了让曦曦无药可救地病死，恐怕……
她颤抖着捡起手机，咬紧牙关，颤抖着敲下一句话，发了过去。
“你想要什么？”
……
“叮——”
姜暖看了一下桌面上闪烁的手机屏幕，没去理会。
“谁啊？”一旁吊儿郎当嗑瓜子嚼口香糖的席遇抬了抬眼，手欠地伸手去拿。
“自己看，锁屏密码是我生日。”
席遇挑眉，没想到姜暖竟然对自己如此放心。
他点开邮件，正巧看到一条“你想要什么”的回复。
嗯？
好奇心的促使下，他又点开了原邮件。
威胁的话语过后，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地奸笑。
“桀桀桀——”
“……”
席遇嘴角微微抽搐，“暖暖，你什么时候心这么黑的？”
姜暖浅笑，无辜抬头，“攻人攻心，这不都是你们惯用的把戏吗？”
“更何况……”姜暖弯了弯眼睛，笑得天真又纯粹，“试图伤害曦曦的人，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傅司言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不干预。但干点骚扰的事情，无所谓的吧？”
她的这一番话说下来，席遇只能是叹为观止。
他摩拳擦掌，正准备回复向繁星一句更毒的话，被姜暖叫停。
“诶，别啊，晾着她。明天同一时间，再发一句一模一样的过去。”
这样，每到这个固定的时间，向繁星就会收到一句恐怖的威胁。当重复了三天以上，每接近那个时间，她都会感受到被死亡宣判一般的恐惧。
席遇停住动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半晌，摇头叹息。
“青出于蓝。”
又盯着手机屏幕反复思忖了一会儿，席遇仍有一个地方想不透。
“不过，仅仅是为了让她受到精神折磨吗？”
那好像大可不必啊？傅司言接下来肯定会有所动作，向繁星得不着好，没必要现在跟小孩子玩闹一样，每天过去骚扰她一遍。
在席遇眼中，姜暖不是会放低身价，去做这种无聊的事的人。
可如果另有打算，怎么连他也看不透？
姜暖终于放下文件，无奈摇头，“假如一个孩子犯了错，他知道老师在某一个时间点，会去和他家长告状，那么，最聪明的做法是什么？”
席遇还真就被问住了。
当然，愣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毕竟他没有类似的经历。
不过，稍一带入情景，席遇便有了答案，“主动赶在老师打小报告之前，和家长承认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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