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灰尾粗重的呼噜声不断地响起，不断起伏的胸膛还有时不时砸吧的嘴巴，似乎都在表示，灰尾这一觉睡得多么香。
忽然，灰尾猛地睁开双眼，眼睛里面爆出来一拳血丝，她翻身起来，动作敏捷，身手矫健，哪里有之前半点的醉意。
显然，之前他只是在装睡，虽然不知道李牧有没有离开，但是他选择演戏，来应付李牧，此刻，在他的感觉当中，李牧应该是离开了，所以才会起来。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一块玉石，虔诚的在上面刻画着符号，口中还念念有词：“仁慈的海洋之神，祈求你的恩泽，您忠诚的子民有事想要向您回报。”
片刻后，一圈圈迷雾从玉石里面缓缓的浮现，一道蔚蓝色的身影缓缓浮现，尽管看不清她的面孔，但是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在他的身上有着明显的鲛人特征。
“有什么事情，不是告诉过你，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不然不得随便使用这个传讯方式。”迷雾里的那道身影紧皱着双眉，冷冷的说道。
灰尾连忙答复道：“启禀神使，这次正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有人在追查沙棘城的事情，他们盯上了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得你们的信息，还好，我瞒过了他们，现在向您禀报。”
“还有这种事情，按理说现在大家的视线应该都被牵扯住了，会是谁呢，不过，你刚才说他们盯上你了，为什么你好像没有收到什么伤害。”神使皱着眉头想到。
就在这时，神使猛地响起来某种可能，他连忙伸出手掌，想要强行关闭两者之间联系的通道，但是可惜的是，他发觉得太晚了。
只见李牧的身影瞬息间浮现，他伸出手掌，右手微微扭动，就好像在转动某个齿轮一般，下一刻，神使关闭通道的手掌变得无比的缓慢。
李牧直接冲到了迷雾处，伸出手掌，想要直接把迷雾背后的身影给揪出来。
但是就在这时，好像有一股另外的力量直接插手进来，硬生生拦截住了李牧的手掌，将通道强行关闭。
灰尾神色愕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李牧，似乎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牧转过身，皱眉看了一眼灰尾，这一下，这个家伙是真没用了，灰尾似乎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张嘴就要说自己知道的事情。
可惜现在李牧已经不需要那些事情了，她一挥手，直接将灰尾碾碎，却是又伸出手掌，开始感应那块玉石上面的波动。
尽管李牧现在距离诸果之因的境界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大因果术也已经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本事，从这个玉石里面，足够提取出来自己想要的因果线。
朦朦胧胧之间，李牧的双眼眼前仿佛浮现出来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丝线，那是一个如同棋盘一样的世界，而这块玉石对应的因果线，就好像是黑夜里的火炬一样清晰可见。
将这道因果线握住，李牧带着贝曼朝着因果线指引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沙棘城一处秘密的密室之中，一道身影满头冷汗的捏碎了自己面前的玉石，刚刚那一瞬间，如果不是自己上面的存在及时帮自己掐断了玉石联系，说不定自己还真的会被揪出去。
自己被抓倒是不要紧，但是如果因此坏了鲛人族的大事，那自己可就是罪大恶极了。
不行，得赶紧离开这里，虽然说对面应该不可能再有追踪自己的手段了，但是小心为上，自己没有必要在这里冒险。
他冷静了一下，却是瞬间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转身就打算离开这里。
可惜的是，他还是慢了一步，在他身边的空间，似乎一下子变成了泥沼一般，将她的身躯死死地缠绕在原地。
鲛人的面孔陡然变得惊恐至极，他犹豫了一下，便打算直接自曝自己的神魂，让自己陨落在这里。
砰地一声，神魂炸裂，鲛人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就好像完成了什么神圣的使命一般，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但是就在这时，一股命运的力量却是陡然浮现，就好像是在重启游戏一般，下一刻，鲛人崩灭的神魂自行凝聚，刚刚那副得意的笑容也是重新浮现。
我刚刚好像想要自杀，而且已经付诸行动了，怎么会，怎么会还活着？
鲛人茫然的看着四周，命运的重启之力自然可以洗刷掉她的记忆，但是此刻，在贝曼的刻意控制下，却是保留住了这个鲛人的记忆。
“无论你想要怎么死，死的多么凄惨，都随便你，因为我们可以轻松地重启你的命运，让你一遍遍活下来，直到岁月的尽头，希望你能够好好享受。”就在这时，李牧的声音却是缓缓响起。
他很清楚，对于一个骨头很硬的人来说，刑法折磨，咬咬牙是可以忍受的，但是永无止境，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结束的折磨，却是足够让一个意志再怎么坚定的人都心智崩塌。
果然，鲛人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面孔，却是毫不犹豫的直接催动自己的身躯，让自己自爆，形神俱灭，想要结束这一切。
但是下一刻，就好像是有个人按下来了倒带键，破碎的身躯瞬间重新凝聚，鲛人的身影重新浮现，只是这一次，他的脸上带着绝望。
“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就可以结束你的痛苦。”李牧如同天魔诱惑的声音再一次在鲛人的耳边响起。
鲛人浑身都颤抖起来，虽然在外面看来，只是一会的功夫，但是在贝曼随意调控的命运下，他却是感觉自己已经生生死死不知道多么漫长的时间。
刚开始，他还期待着自己组织的人能够把自己救出来，或者是把自己彻底的杀死，如果能够把对方也给捉住就再好不过。
但是死了几万次之后，鲛人就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此刻，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死去。
这才是最让人恐怖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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