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的置顶聊天框，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人。
霍笙。
当看到那鲜红的数字时，顾眠的手狠狠颤抖了一下，几乎连手机都要拿不稳了。
他、他回信息了吗？
他终于给她回了信息吗？
明明这是她最期待的事情。
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战战兢兢的，不敢直面。
他会回复什么？
顾眠吞咽了一下口水，眼角泛着红。
她双手颤抖着，大概是因为太过紧张，手指上全是汗，几次都没点进对话界面。
她用力在被子上蹭干，飞快地点了进去。
霍笙回复了信息。
“顾眠，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你要开心一点，等我这边忙完就回来找你。”
“不会太久的。”
“我也想你。”
顾眠看着这些信息，忽然就哭了。
她死死捂着嘴，压抑地呜咽着。
她拿着手机的手指攒得指关节都泛白。
她曲起双腿，脸埋在了被子里，不一会儿，眼泪就湿了一片。
“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抛下我的……”
后半夜，顾眠都没有入睡。
她半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盯着霍笙回复的那几条信息一直看。
她不敢再回信息了。
因为她怕这是一场梦境。
自己再回过去的话，会打破这场梦境。
因为对现在的她来说，此刻的一切已经太过美好。
虽然他回的只是文字，她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但是她确定，那就是她的霍笙。
只有他会这么对她说话的！
顾眠想，总算，不至于让我那么绝望。
她熬了一夜，到第二天天亮，是封心姌来敲门，她才回过神来。
顾眠把聊天记录截屏保存好，然后才不舍地摁灭手机屏幕充好电，之后去开门。
封心姌见顾眠眼角有些泛红，眼里也有血丝，一看就知道她昨天晚上肯定又没有睡好。
“又做噩梦了？”封心姌忍不住心疼。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好一点儿。
然而顾眠的脸上却不自觉地带了笑意。
“开始是做噩梦了，但后来我感觉挺好的。”
封心姌疑惑，不懂这个变化。
“怎么？”
顾眠眉眼弯弯，明显心情很好：“阿笙联系我了。”
封心姌惊了一下，动了动嘴唇，“你说什么？”
顾眠却没有再多说，笑着要关门：“我先洗漱啊，马上就下楼。”
说完，她就把门关上了。
封心姌盯着紧闭的门愣了许久。
霍笙联系她了？
他怎么会联系她？
难道是诈尸了？
虽然封心姌也很不希望霍笙出事，但那种情况下……
尽管薛子琰说，还没有打捞到他的尸体。
可这么久没有消息，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谁都知道，霍笙死了啊！
如果霍笙不可能给顾眠发信息，那么，会不会别人借了霍笙的聊天账号去安慰顾眠？
或者，是顾眠太想念霍笙了，这些时间以来，已经发展成了一种臆想症……
封心姌皱了皱眉，听到下面有人按门铃，想了想，飞快地跑下楼。
这么早会来按门铃的，除了霍筝果然不会有别人。
霍筝这次是亲自提着早餐过来的，助理不在。
封心姌也没有在意这么多，二话不说直接让他进来了。
霍筝对于今天封心姌这么爽快有些意外。
平常她怎么都会拒绝一下的。
实在拒绝不了才会放弃挣扎。
霍筝换了鞋子进来，拎着早餐去餐厅。
“发生什么事了？”霍筝问：“顾眠小姐呢？”
封心姌走过来，盯着他看了几秒，问：“我记得你之前对顾眠说，你肯定霍笙会联系她……”
霍筝顿了下，随即说：“那是随便安慰她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没有让人盗了霍笙的社交账号给顾眠发信息？”
霍筝听出了一些不对劲，问：“难道……”
“刚才顾眠说，霍笙联系她了。”
霍筝眸光一顿，“怎么联系的？”
封心姌摇头：“她没有说，只说了这么一句。”
她说完，坐了下来，托着下巴有些犯愁。
“如果不是你们故意去安慰她的，那就是她臆想出来的了。”
封心姌越发担心了，“这些日子，看她每天的状态好了很多，没想到心里压抑得依然过分。”
霍筝见状，苍白地安慰了句：“顺其自然。”
封心姌看了他一眼，嗤笑了声。
霍筝对她这反应不是很理解。
“怎么了？”
封心姌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态度：“霍先生，没事你可以走了。”
霍筝微微挑眉：“我还没吃早餐。”
封心姌皱眉：“那下次不麻烦霍先生给我们送早餐了，我们自己有手有脚有钱，可以出去吃。”
“我答应了阿笙要照顾好顾眠小姐。”
封心姌：“那你就只买她一份就可以了，我的不需要霍先生操心。”
霍筝：“顺带的。”
封心姌冷漠道：“我不需要这种顺带。”
她站了起来，想去楼上看看顾眠怎么还没下来。
霍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心姌，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你为什么总是不想见到我？”
封心姌试图挣脱他的手，但他的力道太大，她没办法。
她转头，“霍先生，其实我觉得，我们并不是相识一场。”
她重点强调了“相识”两个字。
当初，都是她一厢情愿地纠缠他，他总是爱答不理的。
怎么能说是相识呢。
霍筝想到了什么，眉心微拧。
封心姌继续说：“况且，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早就忘了。”
“当初霍先生那么高冷，现在何必要纠结在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呢。”
“麻烦你放手。”
霍筝下意识松开了一些力道，封心姌趁机把手臂抽了出来。
封心姌背对着他，揉着自己被抓痛了的手臂，垂着眼眸，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霍筝眸光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毫无感情地轻笑一声。
“你说的对，过去的都过去了，是我唐突了，抱歉封小姐。”
这声封小姐，让封心姌的动作顿了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手。
“霍先生能看明白最好，避免了大家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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