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的姑姑懵了一下。
随即，又再次变得愤怒起来。
“你说没有作案时间就没有作案时间？你们是亲戚，肯定都是互相包庇！”
陆亦擎眉梢微挑，神色难辨。
“你是觉得我堂堂陆家，连这点公平和正义的底线都没有？”
他明明声音不大，可就是让人觉得有种强大的压迫气场，以至于楚鸢姑姑的脸色都不自觉的变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连向来不怎么找事的林曦都看不下去了。
她挺着大肚子，缓缓走过来，用极为轻蔑的眼神看着楚鸢的姑姑。
“茗芙的确是我们家亲戚，但如果她真的犯了罪，我们也是绝对不会包庇她的。相反的，既然她没有犯罪，那我们也断不能允许任何人往她的身上泼脏水！”
林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护着姚茗芙。
或许，是因为在以前的交集中，两人还算有点情分。
又或许，是因为陆亦擎在上个案子中被人冤枉过，所以她太清楚这种被冤枉的感觉究竟让人觉得有多无力。
“我……”
被二人这么一怼，楚鸢的姑姑彻底没话说了，只能看着自己哥哥的尸体，默默的掉眼泪。
林曦没再理她，而是缓缓走到姚茗芙跟前。
“茗芙，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许是刚才林曦他们帮了她，此刻姚茗芙的态度不再似从前那般冷硬，整个人感觉柔和了不少。
“我是被他叫来的。”
她纤细的手指，略略指了一下已经毫无生命迹象的楚父。
“被他叫过来的？”林曦皱了皱眉。
“对，我在医院照顾我爸的时候，突然收到一条短信，上面说让我到这个地方来，说他要为当年的事情向我道歉。”
“道歉？”
众人又是一惊。
“你们……你们之前认识？”
姚茗芙的头，渐渐垂了下去。
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晦暗不明。
“认识，他……他是我的小学老师。”
现场一片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姚茗芙和楚父居然有这样一层师生关系。
可事实上，让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姚茗芙后面的话。
“8岁那年，他经常在学习上照顾我，我把他当长辈一样看待，对他也很依赖，可没想到他居然……居然胆大包天，对我动手动脚。”
听到这话，楚鸢的姑姑立马反驳。
“不可能！我哥是个正人君子，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那你还真的说错了！”
说话的人，是楚鸢。
她缓缓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楚父的尸体。
眼眸之中，有愤怒，也有憎恨，更有大麻烦被解决后的释然。
“小鸢，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说错了？”楚鸢的姑姑不解。
楚鸢收回目光。
“我的意思是……您的哥哥，也就是我的继父，他真的就是那样一个人。不止姚小姐，就连我这个养女，都曾经被他不止一次的骚扰过！”
楚鸢的姑姑壮硕的身子一晃，险些要站不住。
“你……你说谎！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我……我早就跟我哥说了，你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你这个兔崽子是养不熟的！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你觉得我哥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所以你就随意的污蔑他！”
“养不熟？难道我养不熟，他就可以随意的骚扰我么？而且，如果不是他当初对我动手动脚，想要强占我，我母亲可能也不会死！”
“这……”
楚鸢的姑姑有点无力反驳。
林曦知道，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也不会有什么答案，索性不再搭理她们，让陆亦擎扶着自己在整个案发现场缓缓转了一圈。
“还真是雷击枣木。”
她的脚步，在一棵大树前停住。
抬头望过去，只见这棵大树顶端焦黑，原本粗壮的树干已经被雷劈成了两半。
地上，掉落着许多青色的枣子。
有些，被人踩得不成样子。
“这地上以前是荒山，后来上头为了完成环保指标，就在这里种了很多枣树，一能绿化，二来等枣子成熟，也能拿去卖钱，增加一定的财政收入。听看守这片枣园的大爷说，这棵树，就是3个月前下大雨的时候，被雷给劈的。当时大家本来都以为它活不成了，没想到后来还是结了不少果子，就一直没挖掉。没想到，现在居然发生了这种事……”罗局在一旁帮着解释。
林曦没有做声。
她绕着这棵雷击枣木慢慢走了一圈。
“二少夫人，您……您看出什么来了没有？”罗局凑上去问。
林曦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地方一没有脚印，二没有多余的物品，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会选择在这个地方杀人。”
罗局有点失望，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那要不我们先回局里？”
“行。”
就这样，包括林曦在内的一行人，都跟着罗局回了警察局。
“罗局，尸检报告出来了！”一个小警察推门而入。
“情况怎么样？”
小警察看了看众人，神似似乎有些为难。
“让你说你就说，废什么话！”罗局厉声吼道。
小警察动了动嘴唇：“尸检报告说……说死者的肝脏，是在死者活着的时候割下来的。”
“什么！”
罗局有点不敢相信。
“活着的时候？你确定是在活着的时候割下来的？”
“嗯，法医说如果是在死了之后割下的话，尸体上的伤口肌肉不会有明显的收缩痕迹。”
罗局倒吸了一口凉气。
死了之后割下肝脏，做成一盘炒肝儿，就已经够残忍的了，更何况现在还是在活着的时候割的。
这……这凶手跟死者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
林曦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支笔，随意的在纸上画着。
雷击枣木，肝脏，姚茗芙，楚鸢……
现在整个案子，已知的元素，就这么几个。
但这几个元素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关联，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把它们联系在一起的呢？
“老婆，如果想不通，就先不要想了。来，喝杯奶昔，休息一下。”
陆亦擎端了杯奶昔进来。
是香草味的，林曦最喜欢的那种。
“不想不行啊，现在距离案子发生，已经过去七八个小时了，我们却毫无线索。如果再继续这样耽搁下去，到时候凶手逃之夭夭了，就真的麻烦了。”
林曦接过奶昔，喝了一口。
甜甜的滋味儿，让她心里稍微舒缓了一点点。
“行吧，那老婆你说说，你现在有哪些思路？”
陆亦擎摸了摸她的头，在旁边坐了下来。
“喏，就是这个。”
林曦把自己刚刚在纸上写的东西递给他。
“这个雷击枣木和肝脏之间，我暂时没想到有什么联系。但我发现，姚茗芙和楚鸢之间，好像有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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