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诗情承认自己是恶鬼了。
这个事实还是很难让范元凯三人接受。
齐悦呐呐地说道：“你怎么会是恶鬼啊……”
她明明觉得，她们都一样啊。
“抱歉，隐瞒了，但就算是能够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有的恶鬼，就是要混在玩家之中，按照规则来行事。
她知道姜离进来的时候，就决定好了，要跟在她身边。
虽然她变成恶鬼了。
可不管怎么样，姜离是曾经帮助过她和何灿的恩人。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她，报答她的恩情了。
所以，她想跟着她，尽量避免所有的危险。
又把能够展示出来的线索，尽量展示给她。
她这么聪明，她相信，她肯定能够很快解开谜题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解不开，她也会想办法暴露更多的信息出来。
姜离很聪明，知道中心点的人才是关键。
根本就不需要她再多暴露出什么来，就已经猜得差不多了。
这样……挺好的。
面对这样的周诗情，范元凯他们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心情很复杂。
“姜姐姐刚才说了，你不用道歉，真的。”步北认真地说。
他们都觉得，这没什么好道歉的。
如果要较真的话，他们反而还该感谢她这些天都没有选择杀他们。
昨天晚上，那些丧尸攻击过来的时候，也是她提起了弩箭。
现在想来，应该是故意提醒他们的。
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
他们反而该感激呢。
周诗情对姜离说：“你已经指认出了我，接下来，就是故事线了，你都明白了吗？”
“差不多了。”姜离深深地看着她，说：“其实何灿，你的男朋友，已经死了，是吗？”
周诗情浑身一颤。
范元凯睁大眼睛。
她闭了闭眼，点头，声音有些颤抖：“是。”
姜离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秦渡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抬头，对上秦渡安抚的视线。
姜离怔了一下。
有人察觉出她的情绪，来安慰她了。
是秦渡。
也只有秦渡。
她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面上依旧如常。
她用极为平淡的口吻叙述着：“你们是上个副本的玩家，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何灿被人生吃了！”
周诗情垂着头，似乎没有反应。
但是她身侧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其他人稍稍动了下唇，却发现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只有姜离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
“你看到这一幕，接受不了，受了很大的刺激，这种浓烈的情绪被副本捕捉到，让你顶替之前的恶鬼，成为了新的恶鬼。”
周诗情没有反驳，也没有别的变化，姜离的猜测，基本上都很正确。
“这一路上，我所看见的4+1，是你给我的提示。”姜离说道：“而第一次我们撞见这个情形的时候，你的状态就很不对劲了，那是何灿的真实写照，对吗？”
周诗情狠狠闭了闭眼，何灿被人分食生吃的场景，血淋淋得刻在她的脑海里，怎么都挥散不去！
然而，她眼眶干涩，却是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变成恶鬼以后，就没有眼泪了。
她没法为心爱的人哭泣。
姜离的眸光微微变化了几下。
秦渡悄悄握住了她握成拳头的手。
他的大掌包裹着她的拳头，温暖渐渐传递了过来，让她的心情平复了很多。
她继续平静地说道：“从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副本就提示，双重折叠副本，但是时间却只有十五天，按理说，五十人的副本，一次折叠下来，是二十五天，双重折叠，也不应该是十五天。现在，我能够确定，真正的活人玩家，只有三十个，多出来的二十个，就是上个副本的你们。”
听到这句话，不仅仅是步北他们，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
怪不得姜离会说，活人都已经在这儿了。
如果按照她说的，目前死去的人是十二人，现在的活人，除去周诗情这个真正的恶鬼不算，刚刚好是十八人。
一共三十人。
对上了！
众人目光热切又佩服的看着姜离，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看见的4+1，其实都不是这次进来的玩家，是上个副本的玩家，这是你做出来的真实影像，是线索，也是重复。”
那些，应该是周诗情在上个副本里看见的真实场景。
她变成恶鬼后，就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展示了出来。
但或许，其中还做了一些修饰吧。
毕竟，这已经变成了恐怖的副本。
有一些场景的气氛，还是要适当营造出来的。
姜离现在回想起那个场景，都依然觉得过于血腥的想吐了。
尤其是想到，周诗情的男朋友就是这么死的……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对秦渡的心意，有了丰富复杂的感情。
已经能够换位思考，体会周诗情的感觉了。
假若秦渡遭受到了这样非人的对待，她怕是会有毁灭整个世界的恐怖心理。
她会想要把所有能够看见的，全部都毁掉，为他陪葬！
她飞快地看了眼完好站在自己身边的秦渡，深呼吸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我们遇见的尸体，其中十个，是这一次死去的活人玩家，剩下的十八个，是上个副本里的人。”
周诗情点了点头，嗓音哑得不像话：“对。”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姜离盯着她，问：“为什么是十八个？”
二十人的折叠副本，一定会有一个活口被强制送出去。
那就只剩下了十九个人。
昨天那些尸体里，除去周诗情，她不可能让何灿也来做这种事。
那对她来说，是最特别的存在。
如此一来，数量有一点对不上。
周诗情抬眸看着她，那双眼睛里，已经布满了黑雾，看不出原来黑白分明的瞳仁了。
姜离神色微微一顿，心里仿佛有种苦涩溢出来了。
周诗情歪头，咧嘴一笑，配上她那双漆黑的眼眸。
哪怕是大白天，也有一股阴风四散开来。
终于让人觉得，她是个“恶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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