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白重山点头，依然没回头。
“是。”白影山点头，转身离开。
快走下楼的时候，白影山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颇有些复杂，因为除了白楠去世的亲妈以外，白影山貌似从来没见过白重山对哪个人有这么关心过，近些年尤其如此。
只是白影山也清楚，白重山近些年除了工作以外几乎与世隔绝，一个资产数百亿的集团老总能活成这样，别说白影山，恐怕整个共和国也没几个人见过，所以白影山就更奇怪了，林灵到底是哪里能特别得到白重山的另眼相待呢？要说林灵工作能力强，是，这一点白影山并不否认，能在白氏遇到瓶颈的时候近乎凭借一己之力给白氏开辟半壁江山的人物，那工作能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仅仅是这样吗？
现在的白氏已经到了守成阶段，再想如当年那般扩张已经极其困难，而林灵这样的人物其实也并不是不可或缺了，因为这江湖上没有哪片空白再如当年那般给他们留白，这种情况下的林灵对白氏和白重山来说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而根据一般的企业生存法则来说，这时候公司就只能有一种意志一种声音才对，留下林灵这样的人物反而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林灵在白氏的威望并不比白重山低很多，相反，在一些后来加入公司的激进派来说，林灵的威望可能比白重山还要高，因为林灵在他们眼中是开疆拓土的领头羊，而那些人，也不想守成，还想如当年一样不停的扩张，扩张，再扩张。
所以白影山不明白，白重山到底为什么还留着一个威望并不比他差多少的人
在白氏，对白氏这种大企业来说，这样的人在这样的阶段留着很可能是一个祸害，因为一旦林灵不再满足于当前得到的一切，那么她对白氏的杀伤力是极其恐怖的，很可能让白氏陷入无休止的内斗，以至于快速衰败。
至于公司传言的白重山想让林灵做白家的儿媳妇儿未来执掌白氏，在白影山看来那根本就不可能，虽然白重山可能真的是那么打算的，但白影山依然认为不可能，起因就在白重山的儿子白楠，白影山一直在处理白楠的事情，与白楠接触较多，白楠这个人很自负，脾气也不好，还没有城府，这都是做生意的大忌，如果从做生意这方面来看的话，白楠就是一个十足的败家子，如果白氏交到他的手中，衰落是必然的，这一点白影山也不否认，而且从这方面来看的话，白楠和林灵的结合简直就是最完美的一桩生意，等白重山百年之后资产归属白楠，林灵执掌白氏，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美妙，但白影山却认为，这有恐怕白重山此生做的最糟糕的一个决定，因为如果他这么做了，白氏一定会消失，绝不可能有第二种结果。
因为白影山认为白重山根本不了解人心，也因为白重山现在还在，所以能镇住白氏，镇住所有人，但如果他百年之后故去，林灵一定不会满足于只是如职业经理人那样执掌白氏的，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把白氏变成林氏，至于白楠，他根本就不是林灵的对手，随便就能被林灵玩弄于鼓掌之间，实在是林灵在做生意这方面太厉害了，厉害到即便白重山这个白氏的创始人还在，她都能做到与白重山分庭抗礼，如果白重山没了，谁敢想象白氏会变成什么样？就白楠那种完全不关心公司的总裁，如果林灵愿意，恐怕让他露宿街头都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还是建立在白楠愿意接受白重山的安排的前提之下，以白影山对白楠的了解来说，这个前提实现的可能万不存一，白楠没继承白重山什么做生意的天赋，但他却继承了他亲爹的脾气，极其固执，一旦他认定的事儿就是神仙也别想拉回来，虽然现在看着白楠对他亲爹言听计从的，但如果他发现他真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恐怕那时白楠的反抗也是白重山无法预料的，而如果发生那样的事儿，林灵执掌白氏的愿望就一定会落空，那么，以林灵的手段，恐怕白氏陷于内斗是不可避免了。
无论哪种可能，白氏都将因林灵而消失或者衰落，作为一个从创业伊始就跟随白重山的人来说，白影山绝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白氏，所以今天他瞒着白重山私自替白重山做了一个决定，除掉林灵。
表哥，这个坏人，我来做，白影山看了白重山一眼，目中神色极尽复杂，因为他知道，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他可能就再也不能回到白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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