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晚想多半是为了公司的事情，于是答应了。
挂了电话，她让司机靠边停车。
“我有点事情要回老宅一趟，就不回去了，你先回去吧。”顾言晚便说着便准备下车。
厉司衍按住了她，“反正没什么急事，让司机顺路送你过去吧。”
顾言晚想了想，“有点远，不顺路，也没关系？”
“我说顺路就顺路。”厉司衍不以为然，刚想让司机改道，却突然想起不知道顾家老宅在哪里，于是转头看了顾言晚一眼。
顾言晚笑了，将地址告诉了司机。
到了顾家老宅门口，顾言晚下了车，朝厉司衍挥了挥手，正要进去，正巧碰到了开车过来的顾原山。
“晚晚。”顾原山拉下车窗，看到一旁的车子，认出了那是厉家的车，有些诧异，“这不是厉家的车吗？”
厉司衍听到顾原山的声音，摇下车窗，跟顾原山打了声招呼：“伯父，我顺道送晚晚过来。”
“是司衍啊。”顾原山笑了，“晚晚的事情还得谢谢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家里吃顿饭。”
厉司衍淡淡道：“过去就不必了，我现在行动不便，不如伯父过来厉家吃顿饭吧，爷爷应该很高兴见到你。”
“那行，改天我过去，晚晚住在厉家，也多亏你们照顾了。”顾原山大笑。
顾言晚默默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走进老宅，顾原山低声问顾言晚：“你最近没有做什么事情，惹你奶奶不高兴吧？”
“我能做什么事？而且，奶奶也没有那么可怕。估计是想说公司的事情吧。”顾言晚说。
顾原山想起老太太让顾言晚入职总部的事情，忍不住嘱咐顾言晚：“在你奶奶面前，说话要谨慎点，不清楚的事情别乱说，知道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你教吗？”顾言晚无奈地摇头。
老宅平日里是清净的，这里除了老太太和一些佣人之外，就没有别人了，其他人全都搬了出去。
老太太可能一个人住习惯了，加上本身性格强势，久而久之身上有了一股清冷和威严，令人不敢轻易冒犯。
“妈。”
“奶奶。”
顾言晚和顾原山走进大厅，老太太正在一旁垫着软垫的躺椅上看书。
“来了。”老太太摘下老花镜，合上书，坐了起来，“坐吧。今天找你们来，主要是想说说晚晚入职总部的问题。”
顾言晚坐下，“奶奶您说。”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又道：“其实也没什么说的，就是想告诉你，销售部是整个公司最重要的部门，里面水深，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这话当着顾原山的面就这么说出来了，顾原山神色有些微妙，跟顾言晚解释：“你奶奶的意思是，销售部人才多，竞争大。”
老太太也没有否认，只是对顾原山道：“我有些话要单独嘱咐晚晚，你先出去花园走走，半个小时之后回来吃饭。”
“好。”顾原山当即起身出去。
顾言晚眼观鼻鼻观心，忍不住道：“您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把我叫进书房，现在特意避开我爸，他肯定会多想。”
“多想就多想，让他多想想有什么不好？若不是不想让他在你这个女儿面前没面子，我何必将他支出去？”老太太不以为然。
顾言晚心里默默想，这儿子肯定不是亲生的吧？老太太未免太过冷酷无情了些。
“您想跟我说什么？”顾言晚问。
老太太道：“销售部主管，现在是顾圆。”
“噢？”顾言晚之前确实不知道，有点惊讶。
据孙侄女的记忆，顾圆性格最像老太太，要强，不认输，且强势。
不过她没有老太太的胆识和魄力，更没有老太太的才能，这也就导致了这种强势性格下，滋生的是内心的阴暗。
没有足够的才能，所以只能用些旁门左道来弥补。
野心勃勃的顾圆，曾想从老太太手里接管顾氏，不过老太太认为她不是适合的继承人，所以一直未曾考虑过她，这令顾圆对老太太怀恨在心。
顾圆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没有结婚。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夫，不过对方出轨，要强的顾圆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之后就一直没考虑过结婚的事情，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上，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坐上销售主管的位置，掌管着偌大的销售部。
老太太淡淡道：“我没有把顾圆教好，她不是一个好的继承人，也不是一个好的长辈，好的女儿。我这一生，或许是个称职的上司和妻子，却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母亲，所以没能将他们几个教育好。”
这个话题有点过于沉重，顾言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但正如老太太所言，她可能是一个称职的上司和妻子，但绝对不是一个好母亲。
从她跟三个子女寡淡的关系便可以看得出来。
人无完人，尽管如此，顾言晚还是觉得她是一个值得令人尊敬的人。
“顾圆接管销售部之后，将整个销售部的风气都带坏了，为了拿到订单不择手段，那些正直的，有能力的员工被排挤，导致顾氏销售部在业界风评不好，业绩也逐渐衰落。”
顾言晚眉头紧皱：“您既然知道问题所在，那为什么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顾圆这种做法，导致那些有能力勤勤恳恳工作的员工，无法在顾氏这种环境生存下来，于是跳槽到了其他公司。
这就导致了劣币驱逐良币，对一个企业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长久以往会出大问题。
“我已经管不了顾氏了，而你父亲也没能力掌管整个公司。顾圆掌管的销售部，和你大伯掌管的财务部，跟你父亲都是对立的。”老太太叹了口气。
这情况真是够糟糕的。
集团内部勾心斗角，人心都散了，又怎么能齐心协力往前冲？
难怪顾氏这些年逐渐衰落了。
权力过于分散，会导致内部如同一团散沙，没有了凝聚力，还谈什么拼搏向上？只会慢慢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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