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见他们动摇，又建设性地提出自己想了一路、针对他们品牌的宣传方案。
“如果到时候推出的效果不理想，给你们公司造成不好的影响，我还是会照这份合同进行赔偿。”王文杰沉稳出声，给这件事又压上几分诱人的筹码。
“行，这件事我会回去和董事长商量，今晚八点前给你们答复。”负责人虽心动，但还是稳当起见，说完便急忙赶回公司。
另一个心急的，早就捏着手机到走廊给董事长汇报，将顾言的话一转述，意外地得到了赞许，爽快同意了这个实施方案。
“顾小姐，王先生，我们董事长已经同意了。”那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声音轻快，不复一开始的丧劲儿，“设计部那边也已经安排重新设计海报，后期还需要王先生配合重新拍一版广告。”
王文杰点头。
负责人传递完信息，也急着回公司工作，没再逗留。
今天的交涉算是成功了。
顾言这会才重重呼了一口气，身体往后靠在沙发靠枕上，神情松懈了一些，眉眼舒展。
“你懂赛车？”王文杰见她方才说得头头是道，好奇询问。
“略懂。”顾言客气谦虚。
她是直白的实战派，对于理论数据什么的只是粗略了解。
“倒是很少看到女孩子会喜欢赛车。”王文杰一说起赛车，眼睛都亮了，仿佛变成了赛场上桀骜不羁的少年，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两个人扯了会赛车的话题，言归正道。
“明天发布会，你别紧张，说出你想表达的就好。”顾言宽慰他。
目前的局势不算糟糕，只要明天王文杰的发言没有问题，一切就可以掰得回来。
“好。”
这次的发言稿是王文杰自己准备的。
在新闻发布会当天，顾言有些紧张地站在后台侧边不显眼处，一起的还有王文杰的经纪人。
“你干嘛不让我和他一起上台。”经纪人有些不满。
再怎么说他在圈子里也还是有些地位的，要是一会王文杰说错什么，他还能及时补救。
“他是个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言论负责。”顾言说得客气，实际上是不想让经纪人上去添乱。
现在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经纪人无语，但他对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并没有多少期待，只是合同期限还在，这种时候要是他这个经纪人缺席，传出去多少不好听。
发布会开始，闪光灯咔咔响着，长枪短炮都对准了王文杰。
“请问关于这次你输了比赛，是不是心里挺不甘心的，有没有什么话想对张凯明说？”
“你的粉丝已经网暴骚扰到张凯明的父母，这件事你知道吗，还是说，这件事你们公司在背后推波助澜，而你始终保持着默许的状态？”
这些问题无一不犀利，还藏了陷阱。
大厅声音嘈杂，场面有些控制不住。
“首先，这件事我要替粉丝向张凯明的家人说一声抱歉，是我没有及时管控好粉丝的情绪，对他的家人造成伤害。”王文杰声音平稳，语气不卑不亢。
“其次，冲突是在比赛场地发生的，赛事组委会一定会严格遵守规则给予交代。这件事，我可以自己处理好，希望粉丝以及大家给予我空间。”
“他这说的什么话……”经纪人早在听到第一句就急了，几次冲上去想要叫停，都被顾言拦住。
他觉得现在能够让王文杰转变局势的就是粉丝的支持，现在和粉丝划分界限，这不就等于把前途砸手里了吗？
“少安毋躁。”顾言压着声音，语气是难得的强势，“水能覆舟的道理你不懂吗，舆论只能引导，谁都不能控制走向。利用粉丝营造优势又能怎么样，谁都不是傻子，早晚有一天会看清楚谁在利用他们，到时候情况会比现在更严重。”
“但是……”
“既然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管他，又何必现在去干扰他的选择。”顾言眸色冷，瘦弱的姿态却表现得倔强，死死挡住出口。
经纪人那点心思被顾言当场戳破，羞窘之余还有些恼。
而台上的发言还在继续。
“最后，我想说。”王文杰正视着摄像头，一字一句，腰板挺得直，“我曾经的身份是一名运动员，我很清楚运动的精神，就是不怕输。或者说，运动员接触的第一个字眼就是输，失败是谁都跳不过的一个阶段，正因为失败会难过、不甘心，所以拿到荣誉的那一刻才值得喜悦。”
“我接受失败，是给自己更大的发展空间，这对我来说是很宝贵的一课。我没有什么话想对张凯明说，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赛事组委会会出最公平、公开的答案，不管结果如何，我依旧会热爱这一事业，初衷不改。”
全场阙然无声，都不约而同被王文杰的话所感染。
王文杰穿着简单，看不出任何明星打造的迹象，私底下的他的确就只是一个爱玩的少年，此时眼神里有热爱、真诚，唯独没有怨怼。
“还有，我要感谢支持我的粉丝，虽然不赞同你们的方式，但我能看出你们爱护我的心情。这世界上是有规则所在，我希望你们的手干干净净的，和我继续踏上更光明的未来，不要沾染上污气。”
这场发布会是采取直播形式，此时王文杰站起来，大大方方地朝着摄像头鞠躬，动作标准。
顾言不忘关注网上的情况，弹幕上此时都是对王文杰的赞赏和追捧。
[爱杰一生]：呜呜呜呜，哥哥实在是太好了，这什么懂事的小宝贝。
[文杰的在逃女朋友]：他说得的确没错，这件事组委会自会给一个公道，我们说再多也只会给他招黑，姐妹们，跟着哥哥走，不要给他添麻烦。
[文文今天更新了吗]：这才是一个正直有担当的偶像说出来的话，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国家一级打退堂鼓表演者]：纯路人，原本只是想过来看看热闹，没想到王文杰还挺爷们的，这发言也真诚，相对比之下，那个什么张凯明昨天还阴阳怪气地发微博，高下立判。
顾言心里有底。
王文杰鞠躬完毕，此时人群中传来了一声自发的鼓掌，其他记者也纷纷跟着，掌声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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