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中那张脸不可抑制的有些发烫，她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从一品居回来，送顾念回家、去了超市购物、回家吃饭、和阮乐喝酒——
她昨晚不会是醉酒的时候，给顾念打了电话过去吧？
熟悉她的朋友都知道顾言的酒品不是很好，虽然她从没见识过自己醉酒后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一想到自己昨晚可能对着顾念胡言乱语，一股羞意便从头蒙到脚。
手机重新挪回面前，砰砰狂跳的心脏难以控制，她翻找着手机里文件，猜想着自己醉酒打了电话之后会不会也不小心按到了录音键。
只不过很可惜。
手机里并没有昨天的录音。
一个人在浴室了纠结了十几分钟，她最终还是打了电话过去，并且决定待会直接道歉，假装不知道昨天那通打过去的电话。
顾念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公司忙着合同的事情。
她会打电话过来，完全是预料之内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她是看到之后立刻打的电话，还是犹豫之后的。
“昨晚睡的好吗？”
电话接通便听见电话那头磁性男声的“关心”询问，顾言心底暗暗腹诽一声，他可算是把自己想装作不知道那通电话的念头给打破了。
“还凑合吧。”她含糊不清的给了个模糊的回答，“昨晚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顾言问出口就后悔了，按照他们平时的作息，顾念那时候应该已经睡了才对，自己那么晚打电话过去，怎么可能没打扰到人！
对方的回答却是肯定，“没有，昨晚公司有些事情，陆洲很晚发了消息给我，所以我也睡的很晚。”
顾言皱了皱眉，下意识的追问了过去：“什么事情还要大半夜找你？”
陆洲还跟在傅梓深身边做事时，从来都是把事情给规划好的。
顾念看着合同上的数字，拿出笔修改着沉默了几秒钟，“是明天拍卖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有不少人要过去吧。”
“我知道。对了——”
听他提起拍卖的事情，顾言才缓过神来，自己找他是为了道歉的事情：“你和周荷予的事情，你应该看到了，不管怎么说还是为了帮我，对不起。”
记忆之中顾言其实是个很少会道歉的人，她做事态度认真，在她手中的事情永远都力求完美，而且他也不喜欢听顾言道歉。
“这不怪你。”他深吸了口气，将面前修改完的合同放到了一遍，拿起了另一份文件，“就算我昨天没陪你过去，她也会想办法拍出这张照片的。”
顾念倒是将这件事看的很开，可一向做事追求完美的顾言却还是觉得憋屈和郁闷，事情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让她有种功亏一篑的感觉。
这录音的事情若是能再闹的大一些，绝对能让这次拍卖“热闹”许多。
“可这件事挡在拍卖的前面，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就好像是有人故意的一样。”
“嗯。”
察觉到顾言有些激动的情绪，顾念只是分出神很随意的应了一声，“这件事让我来解决好不好？”
顾念的语气让她有种自己在对牛弹琴的错觉，就像她一堆问题砸了过去，却碰巧对方接收的那一块全是软绵绵的，所以又将她的问题给弹了回去。
“明天就是拍卖了，既然这件事闹出来，基本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除非这时候又闹朝出什么更惊天动地的花边绯闻，否则广大网友的注意力很难被吸引走。
“既然没有补救的办法，就不补救了。”
随着顾念话音落下，她听见电话那头传出文件夹合上的声音，紧随其后是一阵细微开门的动静。
她还疑惑着顾念要见什么人，就听见那边传出他的声音——
“顾嫣小姐这时候来顾氏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记得两家生意上的合作似乎已经结束了。”
她捧着手机的力道忍不住加了几分，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她刚才听到了谁的名字？顾嫣？
她怎么这时候突然跑来找顾念来了？明天傅家要将城北项目拍出去，这两家姓顾的在这时候应该也算是竞争对手了。
这大小姐总不会到了这时候还想着男人呢吧。
顾言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阵恶寒，不过好在和顾念对峙着的人很快就开了口——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
顾言没忍住发出一声闷笑，又想到她和顾念的电话还通着，忙捂住了嘴。
“那我们之间应该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了。”他身体轻轻向后靠过去，整个人的重量都交到了身后的椅子上，语气极淡的对着面前的女人开口，“顾嫣小姐请回吧。”
守在办公室门口的陆洲似乎是听见顾念的命令，缓步走到了顾嫣的身边，对着她向外伸了伸手，一脸的正色，“顾嫣小姐，请。”
简单的几个字，气的顾嫣脸色铁青，她恼怒的将挡在面前的手拍开，“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上午的头条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顾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敛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冷静，凝神仔细听着电话那边两个人的对话。
顾念双手交叠压在膝盖上，一副审判的姿态看向两米外站着的人，“你人都已经在这站着了，这件事就算不是你亲力亲为，也有你的参与了。”
顾嫣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柳眉愉悦的舒展开来，看见这个对自己从来都是不冷不热的家伙儿吃瘪，还是让人心情大好的，“你这些不过是猜测罢了。”
男人倚靠着椅子，面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很自然的笑着开口，“我既然猜的到，那我早晚也能查得出。”
那堪称迷人的笑容看的顾嫣有些眼神发直，察觉到顾念略有些戏谑的目光，才羞恼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大小姐有些不甘心地跺了跺脚，转身踩着碎步离开了办公室。
顾念这才重新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还在通话让他舒了口气，生怕顾言在听见那女人的声音之后会挂了自己的电话。
“听见了吗？”
对方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让顾言脸蛋一热，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听见了，可他们……顾瑾不是和顾氏还有合作在吗，她这样做不太好吧。”
顾念靠着老板椅，忽然将手机换到了另一边，耐心的问了个问题，“顾言，你以前还在傅家做傅太太的时候，你觉得这个大家族和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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