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强看了看小五，随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带着兄弟们去吃点东西吧，一会顺便给我带两份早饭回来。”
“好。”
王文强走上楼梯，陈莹的家门口的楼梯上，也坐了两个兄弟，见到王文强出现，都站了起来。
“强哥。”
“强哥。”
王文强对两人点了点头，“去跟小五一起吃饭去。”
王文强转头看向房门，却发现房门嵌着缝隙，随即微微皱起眉头。
“强哥，是陈老师开的门，她让我们进去，小五哥说怕影响陈老师休息，我们就在外面了。”
“辛苦了，去吃饭吧。”
王文强看着两个小弟走下楼梯，然后转过身来，拉开房门。
迎面看到的，是一个直通客厅的走廊，两边一边摆着鞋柜，地摊上摆着几双拖鞋，显然是陈莹之前拿来给小五他们的。
王文强换上其中一双，然后听到屋子里传来陈莹略显沙哑疲惫的声音。
“文强，是你吗？”
“陈老师。”
王文强回应了一句，随后向里面走去。
晨光从东面的窗子射入房间，陈莹居住的屋子并不大，甚至房间朝向也不好，没有南面的窗子，只有东向的窗子。
此时一身白色长裙的陈莹坐在沙发前，整个身子都处在阳光里，将她整个人映得甚至有些圣洁的意味。
“文强，抱歉，我的屋子有些小，坐吧。”
看到王文强，陈莹从沙发上站起来，示意王文强坐下。
王文强点点头，走到沙发旁边坐下，目光看向陈莹，流露出关切的神色。
“陈老师，你……没受伤吧？”
“没有。”
陈莹微笑摇头，“谢谢你救了我。”
“不，是我要跟你道歉。”
王文强摇摇头，“这事情其实是我惹起来的，我只是没想到……那刘庆竟然会对你出手，本来……我其实没想让你……”
“本来，这事情也跟我脱不了干系。”
陈莹摇了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王文强，脸上的神情略显疲惫，但依旧温柔。
“文强，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才这样做的，而且，你也确实帮了我，若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我也不能认清刘庆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我要谢谢你。”
“这……这没什么……”
王文强看着陈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又不会说话了，只能轻轻摇头。
“不，这帮了我很大的忙。”
陈莹看着王文强，眼神逐渐变得有些疏离起来。
而王文强也发现，他与陈莹之间，似乎变得要比之前更加陌生起来。
“文强，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终于，王文强等来了陈莹的这句话。
“您说。”
王文强心中也明白，陈莹要说些什么，事实上，昨晚的事情发生，王文强就已经知道，他与陈莹，要迎来这个结局。
“文强……”
陈莹没有犹豫，看的出来，她已经想了一夜，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知道，你对我有些……喜欢，事实上，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毕竟你们男孩子的心思，有时候一眼就能看穿。”
王文强低下头，他倒是真的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小心思早就已经被对方看穿。
陈莹的声音继续传来。
“以前，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也并没有当回事，毕竟你是小燕的哥哥，我也只把你当一个学生看。”
“直到昨天，我知道我错了。”
“你是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你有你的事业，有你看世界的方法，你对我……也不是那种对长辈的憧憬……可是……“
“可是我们终究年纪差的有些大……我……我要比你大五六岁的……”
王文强抬起头来，陈莹这话……说的似乎跟他原本想的不太一样。
只见陈莹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会说你不在乎，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顾虑，而最重要的是……我们彼此并不了解……“
“虽然在学校的时候，我是一个还算合格的老师，但是在社会上，在生活里，你并不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算特别了解你。”
“文强，你太复杂了，在小燕眼里，你是一个绝对的好哥哥，在吴女士眼里，你是一个真正的好儿子，我也这么看你，可是……在社会上，在门外的那些人眼中，你是他们的偶像，是他们的大哥，在社会的普通大众眼里，你是一个……不能招惹，同时又不想靠近的黑社会。”
“这些都在你身上，我……以前只觉得你是个大男孩，但现在，我根本不能确定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知道吗？在你来这里之前，昨晚上，我跟你手下的那名叫做小五的小哥聊了聊，在他的眼中，你是一个传奇一样的人物，同时也是一个值得依靠的哥哥。”
“你在哪里都做的很好，但这两个地方，他们的差别却有些……”
“文强……”
陈莹的声音温柔，看着王文强，眼神并没有闪躲。
“你孝顺，对妹妹有很好的照顾，对兄弟有义气，可是你同时又凶狠，抱歉我这么说，可是昨晚上的事情，让我知道，你也一样杀人不眨眼。”
“或许你的优秀的品质，却是让我很佩服，可是你的那些事，也真的让我无法接受……”
陈莹说着，自己也轻轻叹了口气。
“很抱歉，文强，希望你能理解，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想跟你的那个世界……有什么关系，昨晚是我第一次见识到那个黑暗的世界，我真的……不想再见第二次了。”
陈莹说到这里，王文强也终于算是放下了也口气。
“真抱歉，让你看到那些。”
王文强轻轻叹气，目光看向陈莹家里的那扇东向的窗户，耀眼的晨光射进来，将两人的影子都投射到背后的墙上。
王文强忽然觉得，陈莹和自己，真的就是完全的两个世界的人。
陈莹就像是这个屋子，永远都只能看到朝阳，永远面对阳光。
而王文强则像是陈莹背后的影子，他的世界里没有阳光，只有阴影，这样的光明与黑暗之间是不存在融合的。
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王文强没有看陈莹，但他知道，陈莹正在看着他。
“陈老师，这次，算是个意外，以后，你都不会在接触到那个世界了，刘庆那边，你什么也不用管，小燕那边，就拜托你照顾了。”
“再见。”
说了再见，王文强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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