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院。
萧管家笑眯了眼,推开院子后门。
门后。
宽敞的后院顿时显露在杨逍和吴妈的面前。
吴妈随意得扫了一眼,只觉平常,问清马厩,就去停车放马了。
杨逍在萧管家的带领下缓缓步入后院。
院子稍显破落。
青色小砖铺成地面,灰砖垒墙,缝隙中还长着杂草。
当然,和那些平民百姓的房子相比,砖墙青瓦,屋檐高耸,已算很好了。
大坪上。
杨逍环视一圈屋舍,不禁感慨。
三年前。
自己在老家所居住的房屋是用黄泥加草所做,一有风就摇摇欲坠,头上是茅草捆绳做成的屋顶,一下雨就外面大雨,屋里小雨。
三年后。
大院高墙连片房舍,威严端庄……
父亲!
我做到了!
我为杨家扬眉吐气了!
他看着偌大的县衙后宅,眼睛忍不住泛红。
萧河看到杨逍这副模样垂手低头,一言不发,过了会,招呼起来四个人,站到了杨逍面前。
“他们是?”
杨逍问道。
眼前。
一个白发老汉一个矮个老妈子,外带两个小丫头。
老两口挺老实,慈眉善目,见到杨逍不住卑躬陪笑。
丫头年约十五六岁,扎着个小孩发髻,发型凌乱,骨瘦如柴,皮肤黝黑,不仔细看都认不出男女,一身褐色布衣还算完好,就是好几处补丁,一双眼睛木木的。
“他们是后院打杂的。这两位是老陈,陈妈,她俩是巧儿和翠儿。”
萧河简单介绍道。
“一家人?”
杨逍看了看他们。
“不是……”萧河摇摇头,伸出手。“他们两是夫妻,在县衙好多年了。这两个丫头是上任知县张大人在地方巡视时带回的孤儿。原本张大人是想带着她们离任的,不过不幸罹难……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哀叹一声。
一提到张大人,两位老人眼皮一挑,一脸愁容,两个姑娘倒是先抹起眼泪来,低头牵手,嘤嘤抽泣着。
“了解。”
杨逍若有所思。
“当然,还有一件事情得跟大人禀告。”
萧河尴尬道。
“怎么了?”
杨逍问道。
“回大人,原本在县衙后宅服侍的下人十余个,不过,自从此前三位县令接二连三的死去,下人们害怕,走的走,跑的跑……最后,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了。”
“所以呢?”
“这些年来。”萧河尴尬的揉了揉手无奈道。“由于县衙税收不足,上一任县令就从自己做起,心忧百姓,原本这些下人得薪俸应该是由县衙代为支出。但上任县令张大人主动承担了下人们的薪俸,县里就把这一笔开支去了。”
“等等!”
“按照你的意思,他们四个的薪水要本官承担?”
杨逍指了指自己,顿时苦笑。
萧河点点头。
那对老夫妇和两个丫头则直勾勾的盯着杨逍,眼神中写满了无助可怜。
“他们每月薪俸多少?”
杨逍问道。
“不算高的,一人五百文,小人呢,是一千文,跟着您吃住……就行了。”
萧河笑道。
就……
行了?
“……”
杨逍顿时无语。
作为一个知县,在后世好歹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
本身每个月的薪水不过十两银子,加上各种粮食补贴之类的,撑死了也就作价十五两。
照萧河这么说,光这五个人的薪俸,自己就得付三两银子,再加上吃穿用度几个人十两总是要用的。
问题是……
自己还要其他开支……
比如吴妈就喜欢吃肉,臭屁的粮草!
得!
上任一分钱没攒着,就连这工资一个月也剩下不了几两,还得倒贴。
头疼……
看这样子,自己要么做一个贪官,要么就开人了!
好嘛。
一县头头刚上任就成穷光蛋了,自己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杨逍晃着脑袋,用扇子轻轻敲着额头。
萧河像是没看见似的,笑了笑:“不过,大人完全不用担心钱财俗物。”
“怎么说?”
杨逍忙将头一抬。
萧河心中一笑。
他这算看出来了。
看来传闻不错。
当今状元杨逍的确出生贫寒,看得出来,肯定还是要当个清官的。
不然。
怎么会这么在乎这俸禄和工资的问题呢?
更不可能一开始在知道黄世仁是谁的情况下,就和黄老爷对着干啊。
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杨逍只要有钱方面的灰色想法,连这类问题连问都不会问。
“是这样的。”萧河浅浅一笑。“朝廷虽然每月给知县大人的俸禄只有十两银子,但本地富翁土豪还是会孝敬一些的,多多少少……加起来一个月一千多两是少不了的。”
“一千多两?”
杨逍颇为满意的笑着点点头。
“不过呢,现在有点小小的麻烦。”
萧河嘴角微微抽了抽。
“咋说?”
杨逍将扇子一握。
萧河笑了笑道:“禀报大人,我们清河县有一个清河商会,商会会长就是黄世仁,商人们孝敬县令的钱都要经过他手,只要杨大人……您能稍微和黄老爷缓和一下关系,嘿嘿,小人想,每个月上千两银子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呵呵。”
杨逍轻笑一声,眼睛转了转。
萧河一激灵,忙上前一步弯下腰紧张的问道:“难不成,杨大人你有其他的安排或者吩咐?”
“你意思是说,要本官对那黄世仁好说好话,他才肯把钱给我,咱才养得起整个县衙?敢情本官不是被朝廷养着,不是被百姓养着,是被这些土豪富翁养着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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