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铺不远的茶楼。
有个护卫急忙进来，向胡三低声禀报几句。
接着胡三迈入包厢又禀报给裴灏，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裴灏端茶的手一时不稳，茶碗摔下来了。
裴灏嘴角抽了抽，“当真？”
“差不了了吧。”胡三内心笑翻，表面还是憨得一批。
裴灏轻轻拍了拍衣摆，“让咱们的人赶紧将那些话本买回来，再封口。”
“是。”
胡三急忙往外出去吩咐。
裴灏头疼地抚额，“这都是什么事啊。”
小姑娘是飘了哦。
他站了起来，决定亲自去盯着。
于是，杜婉正忙着收钱之时，见到了裴灏提着一包点心迈了进来，还堂而皇之坐到她的身边，一言不发地代替她收钱。
杜婉默默地把位置让给他。
有人帮她干活，她才不会矫情说不用。
她坐在一旁，打开点心，自个儿吃一口，再将剩下的塞给裴灏的嘴里，“不要说我吃独食，我跟你分享了。”
“嗯。”裴灏高冷地点头，继续算账收钱。
在场的人石化。
这是什么操作？哇哇哇！
不止郡主卖书，裴世子也在哦？
杜婉还将自己吃一半的糕点，粗暴地塞到了裴世子的嘴里，裴世子还没有生气，默默地吃完了，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太感人了！
感动的大多数是来书店的姑娘。
男子看了只觉得不可置信，离开书铺里还觉得很不真实。
有人小声说，“早听说过裴世子和郡主的感情极好，没有想到会好到同吃一块糕点的程度。”
“嗯嗯，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
“是啊，今日之前如果有人跟我说，我也不会相信。”
“……”
杜婉没有用能力去听四周的动静。
忙碌了这么久，她有点饿，恰好裴灏送来她喜欢吃的糕点，正合她的意思。现在别说是听墙角，有银子捡都阻止不了她吃糕点的速度。
正专心吃东西的她，没有留意到裴灏卖书，还会检查所卖的是何种书，遇到那种不可描述的话本，就取出来先扔到柜台下。每当顾客想阻止，就会碰到裴灏警告的目光，最后只能默默地咽了咽口水，不敢提醒。
裴世子的目光好可怕！
他们只能怂了！
难得空闲下来，裴灏看向旁边正忙着招呼客人的小伙计。
那个小伙计只觉得脊背一凉。
胡三立马上去拖走了小伙计，让他赶紧将那些话本下架，一本都不剩。
裴灏扫了一眼，这才满意。
杜婉不知道裴灏沉默中替她扫去了一个麻烦。
不然，堂堂郡主堕落到去卖小黄话本的丑闻是洗不掉了。
书架上没有书了，书铺还是有不少客人。
杜婉环顾了一众客人，“要买东西赶紧买，不买的别占地方，这会让真正想买东西的进不来。”
有人立马拿起一支笔，“郡主，这支笔多少钱？”
“稍等。”杜婉招来小伙计问价，“五十八文钱。”
“那我买了。”那人付账就走了。
接着又有人上来，拿起一块砚台，还有一份《大秦娱乐报》。
书铺里的书卖完了，这不，还有笔墨纸砚，还有一百多份的邸报。今日有杜婉和裴灏站台，不用一个时辰，东西卖光了。
杜婉拍了拍小手，摸了摸不酸的腰，“生意真好做哦，一天就卖光了店里的东西。”
“嗯。主要是店里的货物不多。”裴灏正拨着算盘，计算着先前的收入，有模有样的，“还有别打算明天再来卖东西。今日这个事儿，等回府你肯定会被削……”
后半句，他没有说。
杜婉不以为意，“我家人是支持我的。”
“呵，没支持你乱卖书。”
“店里的书，不都是卖的吗？”
杜婉没注意到他玄外之音，事实上她是忙晕头了，没留意到话本的问题。
裴灏从柜台下的一堆话本中，随便拿起一本，塞到了小姑娘的手上，“卖书没什么，可你连这个都卖了。”
“……”杜婉低头一看书名。
《穷困书生的猎艳之路》？
杜婉心里咯噔了一把，小、小黄……本？
霎时，气氛尴尬了。
她的脸蛋渐渐地发热，宛如桃花盛开般，漂亮得惊人。
裴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直到她回过神来，像是遇到烫手的东西一般，将话本扔回了柜台下，“我、我之前不知道，不是我让卖的。”
“那这些怎么会搬到书架上？”
“我、我就……”
杜婉冤枉死了，这真是无妄之灾。
她只是让伙计去搬仓库的书，当时小伙计还征询过她的意见，问她是不是要全搬，当时小伙计的反应就怪怪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小伙计是个男孩子，脸皮薄不敢当着她的面提话本。
杜婉如果稍为注意下，都能想到书铺有几家不卖那种话本的，都是私下偷偷卖，不会摆上书架，“我、我错了……”
“你说怎么办？”裴灏故意板起俊脸逗她。
杜婉沮丧极了，“可有一些卖了哦。”
完蛋了！
这妥妥是黑历史！
裴灏看到她蔫头耷脑的模样，不由好笑，本来想告诉她，他已经让人去买回来了，见到她这个样子忽然有点儿坏心眼的……不想说了。
谁让她胆大包天，连这点疏漏都没发现。
裴灏安慰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要记着。”
“……”杜婉敷衍地点了点头。
心里正琢磨着，明天她事情传开要怎么办？
丢脸死了，要不要回族里呆一段时间？
恰在此时。
掌柜杜大康出来，还抱着一叠新出的邸报。
将邸报放下，掌柜恭恭敬敬朝裴灏行礼，再对杜婉禀道：“郡主，已经印了一千份，还要再印吗？”
事关印刷的方式，杜婉只改了一些细节，例如让一个工人负责一个环节，再分成几组，一组只负责印刷一部分，跟车间流水线生产一样，印刷的速度提升了许多。只要材料充足，一个上午刷个几千册不成问题。
杜婉笑道：“全力印刷，你夜晚再安排人通宵加印，等月底再论功行赏。”
“是，谢过郡主。”掌柜喜出望外，连忙到后面去搬出新印的邸报。
裴灏半开玩笑问：“不怕卖不出去吗？”
“首日就能大卖，明天只会卖得更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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