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知错了！”
被宜妃数落着，云懿很乖巧地认错。
尽管云懿心里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面对宜妃的时候，认错才是对的。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讲，云懿都不可能跟宜妃在这里争辩。
“额娘，这不对啊！”
在云懿认错后，九阿哥明明已经答应了云懿，不在宜妃面前多事的。可现在，九阿哥居然又开口了，这让云懿心里有些慌。
“什么不对？”
宜妃闻听九阿哥的话，眉头微微皱起。
“额娘，这事儿，若是严格来算的话，错的应该是阿尔松阿那一群人才对，对吧？”
“没错！”
宜妃点头，这一点，他并不否认。
九阿哥跟着开口，道：“既然是他们的错，为什么咱们在这里谨小慎微，搞得好像是咱们错了一样呢？额娘，这是为什么？”
九阿哥这般直接地发问，把宜妃给问住了。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云懿一次得罪的人有些多！
而因为康熙的一道旨意，会让很多人面临发配宁古塔戍守一年的情况。而这些人，都会对云懿充满埋怨。
云懿作为九阿哥的嫡福晋，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待在后院内宅，纵然有人对她不满，也奈何不得她。不能奈何云懿，那他们的目标会是谁呢？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九阿哥这个倒霉蛋儿！
“额娘，这不公平，这太欺负人了！”
九阿哥站起来，“这些人犯了错，非但没有自我反思，改过向善，反倒可能因此怨恨儿臣，这些人，有毛病！”
听九阿哥如此说，宜妃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按理来讲，九阿哥的话很有道理，也是正解。可问题在于，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很多人，其实都是不讲理的啊。
“胤禟！”
宜妃有些愤怒地望向九阿哥，“就算是你说的都是对的。可问题是，别人是不是愿意跟你讲道理。”
“不讲道理，那么，儿子还要怕这些人？”
九阿哥忽然笑了，“儿子的额娘可是您，儿子的阿玛是当今万岁。儿子这么大的背景靠山，儿子有像他们这么嚣张么？”
“……”
说不赢了啊！
宜妃很无语。她更习惯于九阿哥跟她撒娇耍赖，面对一个一本正经跟她讲道理的九阿哥，还真的是让宜妃有些不适应。
罢了，儿子大了，想法多了，主意正了，她这个当额娘的，管不了了。
“万岁爷，臣妾没办法了，您来说吧！”
宜妃起身，向着旁边通往卧房的侧门微微屈膝。而她这一开口，立刻把九阿哥和云懿给吓了一跳，康熙在这里？
然后，就在九阿哥和云懿诧异的目光下，康熙从后面走了出来，面上笑眯眯，目光很平和地在九阿哥和云懿的面上一一扫过。
“儿臣（儿媳）见过皇阿玛！”
虽然震惊于康熙居然在后面偷听，但见了康熙，他们还是要乖乖行礼问好的。
“不用多礼，坐下吧！”
康熙走出来后，径直去往主位坐下。
宜妃在康熙落座后，也才跟着坐了。
九阿哥和云懿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表情都有些不安。
康熙居然在偷听，而宜妃作为九阿哥的额娘，居然没有给一点都提示，这坑儿子的行为，还真的是前无古人啊。
“皇阿玛，您都听到了？”
九阿哥看向康熙，小心翼翼地发问。
“嗯，朕都听到了！”
康熙微微一笑，“你说的这些，的确是朕之前疏忽了的。阿尔松阿一行人借醉跋扈，打了人，他们的确是有错在先。”
“胤禟福晋带着侍卫，又把阿尔松阿等人打了，这叫冤冤相报！”
“朕说的可对？”
康熙的目光望向云懿。
云懿眨了眨眼，小声道：“皇阿玛，儿媳觉得，儿媳这不是冤冤相报。儿媳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啊，你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么，你可想过，若是朕没有发落阿灵阿和阿尔松阿等人，现在会是怎么一个情况？”
康熙微微笑着，目光从云懿的面上转移到九阿哥的脸上，“胤禟，你来说说，若朕没有处置阿灵阿父子，会发生些什么？”
“回皇阿玛，儿臣觉得，若是您没有处置阿灵阿，那么，等今儿这事情传开，督察院的御史们会上很多的折子。”
督察院的风闻奏事之权，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
“你倒是聪明！”
康熙鄙夷地瞅了九阿哥一眼，很是有些嫌弃地开口，道：“可惜，你这点聪明，没有用在正途上。”
“皇阿玛，儿臣什么时候没有把自己的聪明用在正途上了啊？”
九阿哥听康熙如此评价自己，第一时间跳出来反驳。如今，他的福晋还在这里呢，而自家皇阿玛居然一点不知道给自己留点颜面，简直太过分了啊！
康熙瞥了九阿哥一眼，道：“你若是把你的聪明才智用在了正途上，那么，你来给朕说说，这次的事情，怎么解决才算是两全其美？”
“皇阿玛，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九阿哥苦着脸看向康熙，“世间安得两全法？这世上的事情，想要两全其美，谈何容易？”
“那么，你来说说，若是你来处置这件事情，你当如何？”
康熙闻言，也不再强求九阿哥说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而是将这个问题的处置之法，丢给九阿哥。
九阿哥闻言，正要开口，却在张嘴后说不出话来了。
之前在乾清宫，康熙已经有了处置。而这处置之法，却是把九阿哥和云懿两口子给顶到了许多人的对立面，成了这些人抱怨的目标。
自己该用什么法子解决这问题呢？
九阿哥本来还觉得自己能轻易解决这问题，可他很快发现，不管他们选择，总是要让自己成为被抱怨的目标。
“儿臣错了！”
九阿哥想了良久，最终在康熙面前跪了下来。
“胤禟，你当明白，这世上，并不是有理就一定是对的。我们总是在不断地取舍，两害相权取其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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